这一句是问骆心词的,骆心词脸上冒着热气,抿着唇摇头。
“那就都退下吧。”
嬷嬷含笑说了句吉祥话,带着侍女依次退下。
等无关人都出去了,明于鹤道:“还愣着做什么?”
他擦了擦手,率先来到床榻边,等骆心词挪过来,已经躺在了上面,长腿跷着,将床沿挡了个严实。
骆心词本来还觉得他有点冷淡,一见他这样不怀好意,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明于鹤最会假装了。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怕是急疯了。
骆心词慢吞吞弯下腰,用手指头推了推明于鹤的膝盖。
明于鹤不动如钟,依旧不给她让位置。
骆心词等了会儿,红着耳朵小声道:“你不让我上去,那我就去别的房间睡了。”
“新婚之夜你要与我分房睡?”
明于鹤云淡风轻的假象,被骆心词用一句话轻易戳破,取而代之的是他低低的怒音。
“就因为我让你从我身上跨过去,你就要与我分房睡?从我身上跨过去,难道是你吃亏?”
“……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骆心词有点受不住。
她喜欢与明于鹤亲吻,虽然有时候他的动作太过粗鲁,会弄疼她……那种被撩起情潮时难以自控的感受,骆心词有点畏惧,但也有些羞于说出口的期盼与喜欢。
今晚要发生什么,两人都一清二楚,只是真要发生的时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万事开头难”,怎么开始,让骆心词觉得难为情。
新婚第一晚,心里总是有些别捏的。
骆心词说要去别的屋,只是随口一说,明于鹤却当了真,非要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
“我不表明态度,难道真由着你走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骆心词被说得面红耳赤,“你再说我真的出去了!”
明于鹤愤而闭嘴,青着脸躺回去,手掌“邦邦”在床榻边缘拍了拍,示意骆心词快点。
他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在外侧,只留下手臂宽的位置,根本不够骆心词坐下去的。
骆心词犹豫了下,扶着床柱踩松了鞋子,就要上榻,望见了明于鹤的眼睛。
他枕着双臂,自下而上看来,即便骆心词低着头,他也能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被明于鹤直勾勾地看着她是如何爬到他身上去的……好羞耻……骆心词身上仿佛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爬。
她尽量忽视明于鹤的目光,将视线放在拦路的躯体上。
胸膛……肯定不能从明于鹤胸膛上跨过去的。腿,他两条腿交叠着,跷得那么高,跨不过去。
骆心词的视线停在明于鹤腰腹部。
明于鹤穿着宽松的寝衣,因他躺着,薄薄的寝衣贴在身上,依稀显露出腰腹部匀称的肌肉轮廓。
很窄,无需太大动作,轻轻一跨就能过去。
骆心词探好了前路,膝盖压着狭窄的床沿,扶着床头小心翼翼地从明于鹤上方往内侧移动。
动作有点艰难,但还算顺利,只是当她左膝触及内侧的床褥时,整个人是半悬在明于鹤身上的,明于鹤在这时突然抬起了上半身,似乎是要坐起来。
骆心词早猜到他要使坏,将出现的画面太刺激,让她接受不能。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身子一沉,双膝并着,用力压住明于鹤的腰,阻止他坐起来,同时双手也伸了出去,使劲按在明于鹤胸口。
明于鹤被按了回去,也笑了。
笑的时候身躯震颤,腰腹收紧,与骆心词紧密无间地贴合着。
骆心词腾的一下红透了脸。
她想从明于鹤身上翻下去,身子刚歪了一下,明于鹤的两只手伸了上来,于左右两边抓住骆心词的小腿。
隔着单薄的寝衣,两只宽厚的手掌几乎将她的小腿环住。
骆心词就这么被困在了上面。
这画面简直没眼看。
她弯下腰去掰明于鹤的手,还没用力,听见明于鹤道:“先前你小腿上全是划伤,脚背也被砸出淤青,我没能亲自照顾……”
骆心词怔了一下。
她只受过一次伤,是与江协遇险那会儿。被范都护送回京城,就恢复了身份,由自家人照顾。
后来虽与明于鹤见过面,但所商议的大多是正事,要么就是有长辈在场,两人不好太亲密。
直到她伤势全部痊愈,明于鹤也没能插手照顾她。
“现在可以弥补了吧?”
骆心词的手被拨开,小腿处的手掌轻轻揉捏了几下,缓慢往下滑去,揉着寝衣游走到她脚踝,在踝骨处细细摩挲后,抓住了她曾经被砸出淤青的右脚。
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脚心轻轻抚摸了会儿,将她的脚往前拖去,拖到了枕边。
然后明于鹤看了眼骆心词,确认她睁眼看着,在她的目光下偏过脸,在那白皙的脚面上亲了一口。
第77章 日常(2)
骆心词被吓了一跳,脚迅速从明于鹤手中抽了回来,瞧见明于鹤转眼看她,心里臊得厉害,可莫名其妙,她又很想笑。
为什么想笑,骆心词没法描述。
有些情绪是很难用言辞表述出来的,就像第一次与王束见面,骆心词被说得无言以对,明于鹤堂而皇之地袒护时她的感受,又如她筋疲力地尽要依赖明于鹤,被赶去找范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