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黎阳从不瞒我任何事。”
“他倒是想。”
明于鹤暗讽江黎阳太笨瞒不住事情,引发韶安郡主的不满。
那孩子笨是笨了点儿,但是对她这个姑姑是真心的敬重与孝顺,比亲儿子好太多了。
可惜笨是事实,韶安郡主反驳不了。
她抚着心口顺了顺气,道:“我记着了,你等着,以后你有了孩儿,我一定仔细教导,让你尝尝我此刻是什么滋味。”
明于鹤不以为然地笑了下,“你想远了。”
韶安郡主立刻接下去,“是想太远了,依着你的挑剔程度,想找到个两情相悦的姑娘成亲生子,恐怕只能在梦里。”
明于鹤正欲再说,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骆心词努力憋着笑,两眼弯弯。
他应下秦椋提出的婚事,是为了让骆心词焦急崩溃,没达成目的,反被她看了自己的笑话。
明于鹤立刻不与韶安郡主争了,转向骆心词。
骆心词察觉到危险气息,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乖巧地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念笙与我出去,哥哥有话问你。”
明于鹤的声音好似催命符,让骆心词笑不出来了。
与明于鹤出去,他定要提昨晚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不想与明于鹤单独相处。
“念笙留下,与母亲继续说林州的事。”韶安郡主出声,解救了骆心词。
骆心词惊喜地坐回去,装出无奈的神情给明于鹤看。
明于鹤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在一旁坐下,道:“好啊,我也听听,念笙继续讲。”
只要不与明于鹤单独相处,其余的骆心词都可以。
她想了想方才说到了哪里,张口就要继续,明于鹤道:“总说些风土人情多没意思,念笙,给母亲讲讲你那骆姓好友。”
骆心词突地打了个激灵,道:“她就是个寻常姑娘,没什么可说的……”
“我倒不知你还有个亲密好友。”韶安郡主敏锐地察觉出骆心词的不自在。
她对儿子的了解很是透彻,看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在为难人,由此猜出所谓的“骆姓好友”与面前假冒的“明念笙”脱不了干系。
她对明于鹤很放心。明于鹤说真正的明念笙平安无事,她必定是平安的。
但怎么说明念笙也算她的半个子女,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她总要关怀一二的。
韶安郡主道:“说说看,若有可能,改日请她来府中做客。”
骆心词一脸菜色,想不明白这母子俩吵架,怎么吵着吵着就将矛头一齐对准了她。
她多无辜啊!
被这母子俩锐利的眼神盯着,骆心词骑虎难下,憋了会儿,不自然道:“她、她真的没什么可说……”
“今年几岁?”明于鹤问。
骆心词:“……十六岁八个月。”
韶安郡主接上:“相貌如何?”
“……”
自夸的事情,骆心词做不来,尴尬地自谦,“很普通,看过就忘。”
韶安郡主盯着面前娇艳的面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问:“品性如何?家中都有何人?”
“品性……”骆心词搪塞不过去了,结巴了会儿,装傻略过这个问题,把家里人简单说了一遍。
“也有个哥哥。”明于鹤笑了笑,拖长嗓音,声音里多了层不可言说的暧/昧,“他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吗?有念笙与哥哥这样好吗?”
骆心词眼皮猛地一跳。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她点头摇头都不合适,在心里暗暗骂了明于鹤一句,糊里糊涂地“嗯”了一声。
经过这一番询问,明于鹤的心情好转了。
可韶安郡主眼看着他俩在自己面前打哑谜,而自己一头雾水,不愿意配合着为难骆心词了。
她咳了一声,道:“行了,我还没问你,这亲事,秦椋是怎么说的?”
明于鹤在骆心词面前屡次落败,但怎么样都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他不想被韶安郡主介入。
已浅浅教训过骆心词,他见好就收,答道:“她自是希望越早越好。”
越早将人弄到手中,她才好出了这口恶气。
明于鹤猜测秦椋会提出六月成亲,没想到她更心急,竟要五月底就行婚仪。
“五月底?”
韶安郡主嗤笑,“她当侯府是什么地方?”
这太平盛世里,就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少有一个月内就从下聘到成亲全部进行完的。
“明念笙”的假的,她的身份却是真的,秦椋这样不敬的姿态,韶安郡主忍不了。
旁听的骆心词也忍不了,这态度太轻慢人了。
她才被这母子俩放过,就听他们谈起自己的亲事,竖起耳朵听了听,更加安心了。
母子二人都不满意这桩亲事,真好!
骆心词还想听更多,可没说几句,外面有侍女匆匆叩门,道:“郡主,小侯爷,太子与黎阳小公子来了。”
骆心词识趣地退下了。
婚事虽然定下,但知道肯定成不了,骆心词就不担心了。
她算了算,婚期前还有许多流程,等王凌浩落水之疾“康复”之后,少不得要亲自登门。有明于鹤护着,她还有许多见到王凌浩的见面,还有时机诱导他查证当年旧事。
如今骆心词在外人面前也是重病的状态,不能外出,她就专心寻摸起王束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