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相貌好,身边没有莺莺燕燕,且对没有恩怨的陌生人,勉强能说得上一声友好。
但熟悉后,看穿明于鹤有多么矫情,骆心词感觉自己一定会嫌弃他。
他与亲生母亲都斤斤计较!
“哥哥,我觉得你得反省一下了,你好像小气过头了。”大概是脑子不清醒,骆心词直接说出来了。
明于鹤当即转身离开,打那之后再也没与骆心词见过面。
他不理人了,好处是骆心词不用怕他某日再来发疯,坏处是没了明于鹤帮助,关于王束的事情她束手无策,没有任何进展。
骆心词很后悔。
这日,她正百无聊赖地反覆翻看王束仕途晋升的记载,范柠与太子一同来了。
太子这些日子来的频繁了些,来做什么,骆心词不知道,也与她无关。
范柠肯定是单纯来探望她的。
骆心词奇怪这两人怎么碰到一起了。
“正巧在咱府门口撞见,只能一起迎进来了。”
单范柠的话,韶安郡主无需露面,让侍女将人带去云上居就成。
太子登门,“武陵侯”无法露面,明于鹤不在府中,只能韶安郡主这个长辈出面接待,又不好厚此薄彼,便将两位客人一起带到花厅。
骆心词到时,几人面前的茶水已空了一半。
客套几句后,韶安郡主的耐心耗尽,寻了个要去佛前诵经的由头离开,留下骆心词与人说话。
韶安郡主离开后,江协明显轻松许多,身躯微微往后靠去,道:“我前几日来时,姑姑说念笙你还卧榻养病,就没亲自过去看你。现在你与王凌浩都彻底康复,皇祖母总算可以安心了。”
骆心词赶忙行礼答谢。
这是骆心词第二次与江协见面,她心里回忆着武陵侯曾经试图谋害太子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明知有危险,还敢到武陵侯府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协瞧着也不怎么善谈,说了会儿车轱辘话,问:“你与王凌浩的亲事,真的定下了?”
骆心词尴尬地点了头。
亏得娘亲与舅舅不在身边,不然打死她,她也不敢承认。
“倒也不错。”
太子不知内情,真以为两人落水是个误会。
他想着这两人一个是国子监司业的儿子,一个虽是庶女,但出自侯府,得嫡母、嫡兄的疼爱,身份勉强相配。
就是因落水,为了顾全名声而结亲,让人不大舒心。
他觉得骆心词心里不好受,好心安慰:“王凌浩我见过的,相貌不错,坦荡正直,你俩把误会说开了,他不会记恨你的,以后一定能过得和美……”
“怎么可能?”一旁的范柠维持端庄很久,听到这里忍不住道,“我娘说这门亲事打一开始就不公平,王夫人多半不怀好意,就不该答应……”
“咳咳!”骆心词用力咳了咳。
范柠心直口快没心眼,愿意提醒她,她很感激,但有些事情是不好放在明面上讲的。
在骆心词的暗示下,范柠住了口。
江协则是打量了下她二人的神色,迟疑未决道:“王夫人……我记得她知书达理、温婉大方,怎么会不怀好意?而且就算她想为难你,王司业是因公正严明受人敬重的,你若没错,他不会纵容王夫人的……”
江协很不自信,越说,语气越接近疑问。
骆心词不由得想起云袖说过,太子是在两个表兄的压制下长大的。
整日被人拿来与明于鹤、小宁王相比,难怪他一被质疑就没了底气。
没威严、没勇气,过于亲和,一个与民间普通少年没区别的太子,这样的人以后能做得好皇帝吗?
骆心词心里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忙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
而江协见两个姑娘低着眉眼不说话,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自己想法短浅了。
比不过年长的表兄就算了,连俩回京不久的姑娘都不如,这让江协很是挫败。
静默了片刻,他抬头,强颜欢笑道:“……表哥要很久回来吧?要不我先回宫,下回再来。”
骆心词觉得自己在明于鹤面前已经足够软弱无能了,没想到太子比她还不如,这可怜的语气,让她想起以前在路边捡到的、被人驱赶的脏兮兮小猫。
人家堂堂太子,未来的国君,哪里犯得着她一个自身难保的小丫头可怜?
骆心词心里很明白,可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琢磨了下,她试探道:“大哥该快回来了,太子不防多坐会儿?说来惭愧,念笙听过王司业的美名,但了解不多,心里始终不安……”
江协接收到她的好意,神色由诧异转为喜悦,坐回去,跃跃欲试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念笙若是好奇,我能与你说说。”
范柠不爱说些遮掩的话,听出他俩话中的友善试探,一锤定音:“那就敞开说说嘛,咱们不往外传不就得了!”
江协笑着点头,道:“年前官员考评时我还瞧见了吏部对王束的评判……”
太子口中的王束,便是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忠君爱民、敬重岳丈、对妻儿温柔关切,不论是公务还是私事,都挑不出任何不妥。
范柠最早受骆心词之托寻找过王寅桡,又见过骆心词与王束家的恩怨,模糊猜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