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于鹤扫向明念笙,明念笙也在偷偷看他们,被发现后,佯装气恼地转过脸。
“过来。”明于鹤喊道。
侍卫都在忙碌,骆心词就在他面前,被传唤的只能是明念笙。
明念笙闷闷不乐地走过来。
“打晕她。”明于鹤指着骆心词吩咐。
骆心词怔愣地没反应过来,明念笙也愣了下,随即面色一喜,道:“好啊好啊!我最擅长这个了!”
等骆心词意识到明于鹤这是要明念笙对她动手,明念笙已经随手捡起一截手臂粗的棍子,跃跃欲试地在手中比划着。
迎着骆心词难以置信的目光,她道:“你打小就怕高,为了能安生上去,就忍了这一下吧。放心,这种事我有经验,绝不会把你打坏了……”
骆心词仿佛看见骆颐舟是怎么晕倒的了。
她虽不通武艺,可家里有懂武学的,知晓巧劲与暴力都能将人弄晕,不同的是,暴力易引发内伤,而且很疼。
骆心词连退两步,凄声拒绝:“你走开啊!不要你来打!”
明念笙作势要强行动手,骆心词慌忙往明于鹤身后躲去,刚抓到他的手臂,后颈一痛,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明于鹤将人接住,眼皮一掀,直直刺向明念笙。
他什么话都没说,连眼神都没有太多的变化,明念笙却突然心尖一颤,僵直地站定,不敢动了。
她好似这才看清面前人,这是武陵侯府的小侯爷、被她欺骗的同父异母的嫡兄,手握权势,与武陵侯一样,可以随意操控她的后半生,乃至性命。
刹那间,武陵侯府的所有可怕记忆涌上脑海,明念笙仿佛重回幼时,被武陵侯冷冽的目光盯着。
她后心一阵发凉,回顾藤林中的大胆行为,惊惶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藤林中的精怪附了身,才敢对明于鹤那样无礼。
明念笙惊惧地低下头,双膝打颤,在心底大声呼唤骆心词。
至少骆心词在的时候,明于鹤瞧着没那么可怕……
“让你打你就打,你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明于鹤的声音清冽冷静,字字严厉地质问。
明念笙是怕他的,可是不知为何,一听他追究的事情关乎骆心词,害怕的情绪就如潮水般退缩了下去。
但仍心有余悸,嗫喏着没敢回话。
“说话。”明于鹤命令道。
明念笙这才小声反驳:“……她还抛下我一个人踩烂泥呢……”
“是她抛下你的?”明于鹤将骆心词打横抱起,冷眼扫向明念笙,语气不善道,“你再想想,是她抛下你的,还是我逼着她抛下你的?”
明念笙:“……”
为什么感觉十几年没见的嫡兄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太强烈,将她对明于鹤的惧怕完全压了下去。
明念笙试探着道:“就是她主动抛下我的……”
“我不屑与姑娘动手。”明于鹤打断她,道,“除却一种人,你知道是哪一种吗?”
妹妹。
做兄长的教训妹妹,天经地义。
但明念笙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到了危险,同时想起骆心词的嘱咐,“先顺着他,等安全了再说”。
明念笙及时屈服道:“是小侯爷逼着小、念笙抛下我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与念笙动手了,请小侯爷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明念笙边说边悄然观察明于鹤,发现他抱着骆心词的动作很轻柔。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吹了风,脑袋有些不清醒了,不然为什么觉得骆心词说的不完全对……
明于鹤……不像是在离间她们啊……
第47章 客栈
骆心词从昏睡中醒来,入目是柔软的纱幔,她撑着床榻坐起来,感觉身上酸软无力,不由得发出一声绵长的呻/吟。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很快纱幔被掀开,连星探身进来,惊喜道:“小姐,你醒啦!”
骆心词被扶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闪现在脑海中,还没理出思绪,连星已喋喋道:“小姐你睡了一天一夜,总也喊不醒,真是急死我了……”
“一天一夜?”骆心词惊诧,她还以为只过去了几个时辰,“我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明于鹤对她下手这么重的吗?
“大夫说是因为心神放松,人一放松,过去压抑的疲惫就冒出来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骆心词“哦”了一声,想起昏睡前的处境。
那会儿周围全是侯府侍卫,她没有机会向明念笙询问家人的情况,不过看明念笙那么有活力,料想家人也都是平安无恙的。
大抵是因为故友重逢,或是一些无法言喻的情感变化,在那算不上多好的处境里,骆心词的确比前几个月放松许多。
她摇摇沉重的脑袋,听见轰然雷声,掀开纱幔往外一看,见寝屋内烛灯静静燃着,闭合的窗扉外,树影随风摇摆,雨水如注。
没看见其余侍女的身影,骆心词压低声音,问:“念笙呢?”
连星神色兴奋,声音低下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动,“我没见着,听云袖她们说是直接回客栈去了……小姐,我本想去先去找念笙小姐的,怕被人说……”
骆心词点点头,问:“现在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