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月(311)
阮柠抬起一只手,一下一下,慢慢在玻璃上摩擦,似在安慰。
罂粟般的红唇,不易察觉的勾起。
“可怎么办?你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城宴哥,你是个罪人,彻头彻尾的罪人!你一无所知的茍且了十几年,你配吗?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痛苦,都忘得一干二净?”
厉城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厉城宴的人生,是他们阮家给残忍砸碎的!
砰!一声,男人高大的身躯,非常不绅士礼貌的,撞开女卫生间的门。
他低吼,“这里是公共卫生间,阮柠,你锁什么门?”
那声音焦急恐惧的,每一个音节,都得努力掩饰着再明显不过的颤抖。
阮柠在镜子里,斜睨一眼,嗤笑,“厉总,不陪在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妻子身边,来这多管闲事,你是太想我?还是生过孩子的宴月亮,让你提不起兴致?”
她背过身,双手一撑,银蛇般柔软妖娆的身段,轻轻松松坐上大理石洗手台。
人靠着镜子,昏黄的光线,夹杂着卫生间特有的,廉价的柠檬味空气清新剂。
那俗世里翻滚的孟浪,一剎那,刺的厉城渊有些晕头转向。
咔嚓!
手机自带的拍照音效响起。
男人猛得回过神。
他发现,自己居然抱着阮柠,把她衣服领口扯的乱七八糟。
勾人的锁骨,牵出一片还未视人的春光。
“发送成功,厉总,你说,厉夫人看到这张照片,她会不会疯?哦,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心灵都很脆弱的,对吗?”
阮柠晃着手机。
震动!震动!震动……
宴月亮咆哮着的语音,被空放出来。
厉城渊俊脸扭曲的,就像被烤化的长条橡皮糖。
“阮柠,我看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设计月亮,让她险些在看守所被强暴,这样的你,还算是个人吗?”
他的暴跳如雷,很沉稳。
阮柠从洗手台上跳下来,一步步靠近,最后倒在那叫人深深作呕的,肌肉紧实的胸膛上。
她两根手指,四处点火,撩拨,“厉总,你为了报复,连喜欢自己哥哥的女人都能欺骗利用,你跟我睡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城宴哥,嗯?”
“阮柠,你……”男人一巴掌,在半空中急剎车。
手机里,宴月亮哭喊,“阮柠,城宴哥是我的,他爱我,我为了他守身如玉,他也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厉城渊,曾经也有一个小姑娘默默发誓,她要为她爱的大哥哥,守住身子,等待爱神的降临,但这一切,是你亲手毁了的,我们,都TM是王八蛋!”
阮柠毫无预兆的,抓住厉城渊的手,不遗余力的,就打在了她细品嫩肉的脸上。
硕大的巴掌印,眨眼间,肿胀的厉害。
他听她捧腹大笑,那样绝望,“等着吧,厉城渊,无论你信与不信,宴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会让他们自食恶果,至于证据,也会被一个一个挖出来的!”
“阮柠,一个疯子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你现在脑子不正常,别把宴家扯进去,他们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而且还救了……”
话没说完。
郑源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城渊,赶紧走,月亮在家里闹自杀,人晕了。”
“什么?!”
“死了吗?”阮柠走回到镜子前,故意拉了拉依旧很乱的衣领,补口红,讽笑,“还是没死成?真遗憾,看来,我需要再接再厉了。”
郑源傻眼,目瞪口呆,“城渊,你……你真跟阮柠,你们两个,刚才……”
“厉总,有时间再约,拜拜。”
她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昂首挺胸,离开挤满大男人的女卫生间。
刚一拐弯,人就撑着楼梯扶手,吐的昏天暗地,混了血,胃疼的厉害。
厉城渊说,“别管她,让她疯,简直不可理喻!先去看月亮,她若有月亮一半随遇而安,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嗡嗡。
网络匿名号码,发给阮柠。
——【怎么样?我们月亮呀,哪里是你这种下堂妇能欺负得了的?不自量力,蠢不可及!跟你妈一个德行!】
第246章 阿秀是阮柠幻想出来的?!
一星期后。
“阮柠,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在分院身心科,艾诺尔拿出阮柠的一部院内专用的ipad,打开,调出隐藏起来的一个模拟网络号段的非法APP。
他翻出一段聊天记录,推过去,“看来你一直在模仿一个叫阿秀的人,对吗?”
今天是正常的心理回访日,却出了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
“阮柠,这APP,是院内电子产品例行维护的时候,后勤那边查出来的,我担心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擅自拿走。”
艾诺尔很头疼。
身为世界排行第二的心理学家,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一旦在用药期间,出现明显的幻觉幻听,甚至还是自导自演的话。
那就证明,精神疾病的症状,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因素,强烈激活,难以控制!
“所以,艾诺尔,告诉我,你在怀疑什么?”
阮柠很淡定,她甚至还闲着无聊,拿桌子上的打印纸,裁剪后,迭出一只只千纸鹤。
她拨动纸鹤的小脑袋,垂眸,鸦羽般浓密的长睫,自带叫人不忍心责备的脆弱感。
艾诺尔叹气,握住她折纸的那只手,语调温和,“阮柠,我是信任你的,同样,如果你不按我的医嘱服药的话,你觉得,我还能帮到你多少,嗯?”
“阿秀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她就是宴月亮的母亲,而且她自己承认,我父亲的死,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