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后的第九年(92)
温彦白脸色一凝,商量道:“睡一张床不好吗?晚上你手脚会发凉,我帮你暖着。”
……
真到了要入睡的时候,程愫意志可耻地动摇了。
温彦白洗完澡,刮完胡子,从身后拥住她,整个人又是香香的。
他低声,似是恳求:“……阿愫。”
“愫愫。”
连愫愫都出来了,他鲜少这样肉麻地称呼她,程愫知道他什么意图,只好闭着眼假寐,感受着脖子耳后细细密密的啃噬。
过了一会儿,他不动了,伏在她耳边匀着气息。
程愫也知道好几天没做了,她被这样挑拨,也会想。但考虑到客观因素,她还是心硬地没同意。
程愫道:“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吗?”
温彦白不语,过了一会儿,程愫明显感到他情潮褪去,翻了个身,平躺下来,握住程愫的一只手。
“今天回叶家了。”
他被好好安抚过,现在程愫问什么,他就乖乖坦白什么。
程愫:“原来那几箱东西是叔叔寄来的,怎么丢掉了?”
温彦白:“……原因比较复杂。”
他明显不太想说,程愫也放弃了让他一下子打开心扉,拍拍他的手背:“先睡吧。”
温彦白一个翻身,又拥过来,爱不释手地亲了她两下:“好,睡觉。”
程愫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笑出来。
都二十八的男人了,有时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这也说明了什么?程愫随即想起对他家世的了解。
温彦白的童年,也许在某一时刻,就停止了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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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愫轻手轻脚地起床,看了下时间,没有太富裕的时间,就打电话叫了个早餐外卖,设定好时间送达。
换好衣服,她沉默地站在床前,望着男人沉睡的面容,心里一动,在他面颊上亲了亲。
为他掖好被子,程愫后知后觉,自己这一系列动作简直母性泛滥。
也对,程愫心想,她是在替叶女士弥补温彦白身上缺失的一块。
不过她也无数次渴望过,像小时候那样获得妈妈的抚慰。
在做出那样的动作时,程愫也在回应自己心中的渴望和幻想。
纵然知道温彦□□神上生了很严重的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程愫这个层次的良配。
可就是凭着少女时期那些懵懂的爱意,以及类似刚刚那样的相拥取暖,程愫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
到了采访现场,程愫温习着预设的问题,这时公司的职员成群结队地走过来,手中抱着电脑还有各种各样的资料,似是刚开完会。
紧接着,程愫就看见,明艳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朝她走过来。
“程记者?”
女人打量了她全身上下,客套地伸出手:“江瑗。”
程愫和她握了握手,做了简单的问候,便示意摄像记者,开始采访。
江瑗明显是那种有气场的职场女性,回答问题有条有理,面对稍微尖锐的问题也不急着回答,很能沉住气。
采访进行得异常顺利,程愫向江瑗道谢,准备离开时,江瑗突然叫住她:“温彦白最近还好吗?”
程愫扭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江瑗抱着臂,眼含笑意:“我早就知道你了。今日一见,确实配得上他的迷恋。”
江瑗接过助理送来的咖啡,递给程愫一杯。
程愫留意到,杯子上贴着的标签,是无糖热美式。
江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对你了解很多,毕竟也跟在某人后面死缠烂打了好几年。”
她是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程愫也笑道:“江小姐,今天这场采访,是刻意为之咯?”
江瑗大大方方承认:“是。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就想见见你真人什么样。你可是温彦白珍藏十年的白月光。”
结婚?程愫皱皱眉,不知道江瑗从哪听来的消息,似乎是离谱的谣言。
江瑗喝了口咖啡:“说真的,那几年我的确目的不单纯,可外表那么出色、稍微有点能耐的二代可不好找,我确实动过心。”
江瑗:“不过后面我放弃得很彻底,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愫摇摇头,说实在,她也不是很关心,毕竟都过去了,她自己也有前男友。
江瑗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我讨厌不守规矩、不守时、还整天不切实际地忧郁的男人。”
这形容……程愫能真切感受到江瑗对这几个特点的痛恨了,她笑笑。
江瑗:“其二就是,你。温彦白有记日记的习惯你知道吧?他把对你的迷恋,都记录下来,不,准确来说是对你的幻想。”
打量着程愫的脸色,江瑗了然:“看来他不想让你知道,也对,这么变态的一面,怎么会在你面前展露出来。”
江瑗:“总之,今天和你聊这些,没有其他目的。哈哈,当然,以后有机会,叫温彦白给我们的项目多投点钱。”
她歪过头,看了眼程愫:“不会吧?你不知道他是薄氏绥云的股东?”
江瑗喃喃道:“还真不知道,这样看来温彦白怪可怜的,单相思了好久吧。”
江瑗拍拍程愫的肩膀:“你可以加深下对他的了解,可挖掘的地方还有很多,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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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一顿忠告,程愫合上文档,靠在车窗边,静静思索着。
回到住的单元楼底,程愫一边从兜里掏着钥匙,一边踩着楼梯,走到门口,一抬头差点被吓到。
男人脚边放了个小小的行李箱,像是等了她很久了,靠墙边站着,含着戒烟的无糖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