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浪漫的柳医生(116)

“病情确实不乐观，如果没能够及时骨髓移植, 可能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柳同州说, “作为医生, 我很希望所有病人都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也希望有人能积极捐赠骨髓。”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 他不希望在外婆病重时，乔栩去做这件事。

“难怪乔子桓会急到给我下跪。”乔栩没忘记那天晚上乔子桓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谁都没有想过，乔子桓自己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他不要的女儿面前。

她并没有觉得痛快或者得意，只觉得恶心难受。

“回病房吧。”柳同州知道她不开心，也不继续这个话题。

乔栩步子顿住，她用力抓住男人的手，指甲深深陷在男人手心她也没自觉。

“你说……外婆会不会撑不过放射治疗。”片刻后，她含含糊糊地说。

柳同州这次却长久地沉默一阵，他想安慰她说，可以撑过去的，可手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比清醒，他不敢跟她保证。

确实有病人撑不过放化疗，这类治疗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很折磨。

“继续治疗可以有一个活的机会。”好半晌后，他轻声说。

乔栩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她其实没期待从他口里说出可以撑过来，外婆会好起来的话。

她一只都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期望的人，也不希望别人给她这样的期望。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柳同州的声音有些哽咽，这话他前几天有对阿岩说过。

“嗯。”乔栩点点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抓他的手太用力。

她松开一看，发现他手心几个深陷的指甲印，有一个都快出血了。

“疼吗？”她立刻问。

男人摇头，重新牵起她的手，“不疼，走吧，待会儿外婆醒了。”

肯定是疼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阿岩晚点会过来吗？”柳同州问。

“应该会。”乔栩说，想起郑惜柔的话，问：“我小舅舅念书的时候，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吗？”

柳同州好奇，“你怎么突然会问起阿岩的感情问题，你问他他也会跟你说吧。”

“说是会说，可他会逗我。”乔栩皱了皱鼻子，“刚刚郑惜柔问我，如果没有欺负过我，会不会同意她和小舅舅在一起，我觉得这种假设很可笑。”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就给她一种虚伪的假。

试图想要把发生过的事情，用假设去摘除掉，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种事情，要看阿岩吧。”柳同州略微惊讶，“再者，如果一段关系里，中间掺杂这么复杂的情况，双方都会很累。”

“诶，你还挺懂。”乔栩揶揄他。

柳同州：“没有，我就是实话实说。”

“就是因为不可能，才有了假设这样的设想。”乔栩自言自语般，眼神空空地看着前方。

就好像，她现在也想假设，假设外婆没有生病，她一定会带外婆好好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带着她四处看看，把这辈子没看到的都看了。

会好好陪在她身边，更想能回到小时候，外公也还在那会儿，她不会让他们为她操心那么多，能更轻松地过后半辈子。

周末这天天气极好，难得阳光普照。

卫凌晓和她母亲一大早就来到医院，特意带了一盅鸡汤，还是去乡下抓的土鸡，炖了许久，一打开就香味四溢。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治疗后没什么胃口的封兰都喝了两小碗汤，吃了一些鸡肉，和鸡肉里炖的竹笋、茶树菇。

和卫凌晓的母亲聊了一会儿，卫母还有别的事，坐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

乔栩找护士借了轮椅，和卫凌晓带着外婆去外面晒晒太阳，散散步。

“好像好久没见到这么明媚的阳光了。”封兰笑盈盈地说，她戴着帽子，在做放射疗之前，又剃了一次头。

反正都会掉头发，不如全部踢掉更省事，本身在做手术之前就剃了一次。

“外婆要起来走走吗，我扶着你。”乔栩说。

医生也说要走一走，怕肌肉萎缩，她每天都会给外婆按摩腿部肌肉，尽量让外婆下床走几步。

“好。”封兰点头。

卫凌晓也赶紧伸手，两人各扶一边，扶着封兰来回走了一圈，她有点喘，乔栩便让她坐回轮椅，推着她去草坪那边。

开春后，不少绿化树都发出嫩绿的新芽，再过不久应该能看到春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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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晓是还没有谈恋爱对吧。”来到一处草坪边的长椅，封兰笑眯眯地问卫凌晓。

“还没有。”卫凌晓笑着摇头，“还不那么想谈恋爱。”

“过得开心就好，一个人两个人都不重要。”封兰拍了拍她的手，“千万别勉强自己，别去将就。”

“恩恩。”卫凌晓点头，“我听外婆的。”

“希望你们两个的感情要一直维持下去，以后如果遇到什么矛盾，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谈，不要一时冲动。”封兰又说。

卫凌晓看向没说话的乔栩，努力笑得开心，“会的，外婆你放心，我和栩栩是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小打小闹常有，但是肯定不会做伤感情的事情。”

乔栩坐在旁边，伸直双腿，拿起相机很安静地听两人说话，把两人都录了下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婆清醒的时候，她都会架一个相机记录，总觉得自己能留下来的东西太少了。

太阳真好，江城好多天都没见到这样暖融融的阳光，晒得人也融融的，想睡觉。

坐了一会儿，邵岩找了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柏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