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围猎(20)

夏歆程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这丫头老说谢，都是一家人，别跟阿姨客气。”裴允假装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下楼，走了几步又转身叮嘱，“也不早了，再学会儿就睡觉，都听话啊。”

两人点了点头，沈则就往隔壁的卧室走。

推开门就是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香味。

宽阔、整齐、干净。

是夏歆程对沈则肆卧室的第一印象。

和她的卧室格局一样，只是多出来一个有暗门的书房。

推门进去就能看见一墙的书柜，一张长长的北美黑胡桃木桌，桌上有毛笔架，上面挂着几只型号不同的毛笔，都是上好的紫毫和羊毫。

一边还放着白玉镇纸和一扇手工刺的双面翠竹绣。

桌面干净整洁，沈则肆将她的那一摞书放在上面，显得格格不入。

夏歆程连忙把书抱起来，“别，放地上吧，我这书都是旧的。”

沈则肆回头看着她，不由分说地将书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这是书桌，书桌就应该是放书的，没有什么新书旧书，既然它是一张桌子，放什么在上面都行。”

“那为什么梳妆台不能放书，它也桌子。”夏歆程听完，立刻反驳了一句。

沈则肆轻笑两声，放书的动作缓了缓，他自已把自已给套进去了。

倒是对答如流，“那椅子太高，容易脊椎疼。”

“嗯。”夏歆程满是敷衍地应了一声，低头一看，才发现书桌旁多了一张白色的椅子，抬头问：“你这怎么两张椅子？”

“我侄女的，才十二岁，偶尔来我家写作业。”沈则肆迅速地作出了解释。

放下书后转移话题，“快写作业吧，下周不是还有考试吗？”

夏歆程拉椅子坐了下来，想到考试就头疼。

愁得秀眉拧在一起，数学练习册被她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也没见她动笔。

气呼呼地嘟着个嘴跟数学题目两看两相厌。

其实她原来的时候，数学也还不错。

被骂多了，越来越厌学，看到就烦。

沈则肆写完作业，看到夏歆程有些倦怠和难忍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唇。

这跟平时上数学课没什么两样，一贯都皱着眉，眼皮耷拉着。

“哪不会？”他侧身问，语气有些温柔。

夏歆程指了指练习册上没动笔的题目，除了基础题，稍微动一点脑子的，她简直无法下笔。

沈则肆轻车熟路地拉过她的椅子，拿着笔道：“从这开始？”

夏歆程点点头。

“先看这个，上学期第四章的内容，主要就是简单的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先看第一题……”

他一边说，一边扯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对应着题目给她过了一遍书上的知识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则肆耐心温柔又条理清晰的语气，夏歆程发现自已居然听得懂那么 一点。

“懂了？”

“懂了。”

“你讲一遍我听听。”

“其实有些没懂。”

“哪没懂？”

“这里……”

从九点学到十二点作业，沈则肆越讲越来劲，恨不得把高一那些知识点一股脑地全塞进她的脑子里。

最好是掰开揉碎喂到她嘴里看着她咽下去才罢休。

讲到一半的时候夏歆程昏昏欲睡。

果然，数学就是好睡啊……

“夏歆程，眼神往哪看呢？”沈则肆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涣散的目光汇拢。

夏歆程嘶了一声，睡意全无，硬着头皮侧眸扫了一眼沈则肆。

又注意到他唇角的伤，盯了几秒才在他讲题的间隙问：“你的伤，没事吧？”

问完，夏歆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则肆的反应。

她会不会太多事了？

沈则肆愣了两秒，差点忘了嘴上被秦一萧打的淤青。

得，也没白挨打。

估计小姑娘刚才在阳台时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对上夏歆程的视线，“现在才注意到？”

夏歆程咬唇，缓缓点了下头。

沈则肆摸了摸唇角，轻嘶了一声，解释：“下午练拳的时候，秦一萧看我太帅了，不服气，揍我了一拳。”

夏歆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他张口就来的话。

哪有人这么夸自已的？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夏歆程半晌才问：“疼吗？”

沈则肆：他装得不明显吗？

还是说这伤口太小，让夏歆程觉得没到那个程度？

他皱着眉头，“疼啊，没人关心，更疼了。”

想着刚开裴允连问都没问一句，夏歆程估摸着沈则肆应该是经常练拳受伤，所以裴允习惯了。

沈则肆不知道夏歆程正确推理出了裴允的内心，装得一副可怜样，“裴女土才懒得管我。”

夏歆程扯了扯唇，一瞬间共情到沈则肆，“那你去擦点药吧。”

“看不见啊。”沈则肆随口就来。

夏歆程：“你看着镜子擦药就好。”

沈则肆：……倒是显得他有点蠢……

“算了，也不是那么疼，反正也没人帮我擦药，都习惯了。”沈则肆又道。

夏歆程闻言，以为他在控诉裴允不帮他擦药，不由得替裴允解释，“其实阿姨很关心你的，只是你经常练拳受伤，她知道你没事，所以才没问你。”

沈则肆：……小姑娘不好骗啊……

继续说疼，夏歆程也不会帮他擦药，说不疼，夏歆程也不会继续关心。

来回都没辙，但至少她关心他了。

口头关心怎么不算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