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围猎(62)

夏歆程闻言，抬头，一眼望进视频里的沈则肆。

他穿着件深黑的卫衣，挂脖耳机戴在脖子上，凌厉的眉眼在视频里很突出，五官精致，气质冷清。

分明没瘦。

沈则肆正笑着看她，“吃什么呢这么香？”

夏歆程咽了咽口水，“就是菜啊。”

裴允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挑了挑眉，“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去公司了。”

“妈，我这才跟你们聊几分钟？”沈则肆有些无奈，知道他妈故意整他。

裴允慢悠悠地笑着，啪一下把电话挂了，瞥见夏歆程不自然的神色，“他打电话过来打扰你了，你也可以不接的。”

“阿姨，好像不太好吧。”夏歆程目光躲了躲。

裴允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鱼肉，笑得意味深长，“你得学会牵绳。”

夏歆程啊了一声，杏眼圆睁，有些没听懂裴允的话。

裴允勾唇，“阿姨的意思是，以后给你养条狗，你得知道怎么牵绳。”

夏歆程恍然大悟，又摆手道：“阿姨，我有点怕狗，还是别养了吧，养鱼就挺好的。”

“养鱼？”裴允蓦的笑出声来，用手捂着嘴，“你要是会养鱼啊，阿姨真希望你能养两条。”

夏歆程听得云里雾里，话题转得太快，她感觉自已的思维有点没跟上，只能附和着笑了几声。

团建活动相当没意思，但被几个同队的人逮着，连几个老师也发话了，沈则肆便也不好拒绝。

包间里的灯有些晃眼，他靠在沙发上，没吃饭就喝了几杯酒，胃里有些灼烧感，他压低眉头看着面前的酒杯。

五颜六色的灯光把透明玻璃酒杯映照出各种颜色，礼炮彩带散落在各处，红的蓝的落在沙发上、茶几上。

他抬手，拂去腿上的一张碎纸，倾身端起酒杯，而后耷拉着眼皮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包间里男声女声不停轮转，在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下，大家都撒开了玩，歌声要多猖狂有多猖狂。

在考场上沉着冷静的人此刻一个个都变得浮躁兴奋。

“肆哥，不来一首？”终于有人问他。

沈则肆轻摇了两下头，没说话。

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脾气，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也没人敢上前招惹。

卫伶侧眸，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沈则肆，他轻阖着眼皮，长睫垂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不止一次看过这样的沈则肆，在训练队里，他总是一个人单坐在窗边，撑着头带着耳机写题，有时会轻蹙下眉头。

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时，他身上总散着一圈光晕，被风吹乱的纱质窗帘在他身侧舞动，他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漫画里不染烟火的样子，好似没有什么能让他咧开笑容。

偶尔倦了，他往后一仰，捏捏眉骨缓解疲劳，再拧开瓶盖喝一口水。

头仰着，流畅的脸部线条更加清晰好看，喉结上下滑动，那一刻的沈则肆才忽然有一点烟火气。

长腿敞开，发现她的目光时也只是停留一瞬，而后收回继续写题。

卫伶每次都觉得胆战心惊，又总觉得多看一眼是一种幸福。

认识沈则肆时，她才初中，虽然没少听到过这个名字，但那是她头一次见到沈则肆。

她也是个硬气且不服输的人，初中进数学集训队时大巴车交错之际与他擦肩而过，她一眼就看出了少年收敛起来的张扬和狂傲。

后来了解后才对沈则肆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人又冷又狂。

那次集训队里两个月的时间，她把他的模样仔仔细细刻在心底，再后来，就是高中数学集训队。

因为户籍问题，她没能进附中，高分进了民中，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又见面了。

卫伶不是没跟沈则肆打过招呼，只是他每次都是淡淡地嗯一声后点头离开。

暗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意藏得越来越深，她对沈则肆也更加关注。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发现沈则肆和原来不一样了，身上凌厉的气质少了，虽然对人依旧疏离，但她偶尔能看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失笑，挑眉……

心底有某种预感，她不敢细想。

卫伶想过去搭话，这样的氛围里接近他似乎要轻松点。

她轻吐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缓缓移座到他身侧，很有分寸的距离，中间还能塞下一个人。

沙发陷下去，沈则肆睁开眼睛，眼底里疏离一览无余。

“不是吧，肆哥，这样的环境下你都能困啊？”她端着酒杯，假装开玩笑。

沈则肆视线掠过她，他跟这人似乎没什么交集，“没困，休息会儿。”

“累了？”卫伶见他搭话，心里有些雀跃，忍不住继续发问。

沈则肆点了点头。

卫伶放下酒杯，“本来还想跟我们学神喝一杯，你累了就算啦！改天吧！”

“改天再约呗，一个集训队的，说不能成绩出来之后还能再一起拼一拼。”卫伶笑得落落大方。

沈则肆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卫伶的实力，似乎是真有这可能。

“过段时间榕城有烟花会，叫上我们集训队的几个人，一起去看看怎么样？”卫伶试探性地问道。

沈则肆闻言，端起酒杯，微微倾斜以示碰杯，“酒喝了，再约没空。”

他言简意赅说完，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

卫伶愣在原地，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见沈则肆已经放下杯子，她磨蹭着端起酒杯，故作轻松，“我们肆哥真是个大忙人啊，你都喝了，我不喝心底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