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我醉你的信息素(192)
黎安轻声道:“还是因为你有韧劲的……”
话锋一转,黎安继而道:“之后,你可能不会再见到我了,我要离开江城了。”
白乐陶眉梢一挑,稍稍诧异:“你要去哪里?”
黎安:“我说过我有亲生父母的,自然也有故乡,我想回家了,江城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地方。”
白乐陶:“……”
黎安继续道:“还想拜托你,如果可以的话,有时间去看看监狱的黎元青,他其实……不是喜欢寂静的人。”
白乐陶直白道:“你不放心他,为什么要离开江城?”
黎安看着白乐陶,觉得有些可笑:
“你觉得我是特别善良的人吗?我也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
我与黎元青只是羁绊重了一些。
除非我父母,否则没有人能将我束缚在一座城。”
白乐陶握着奶茶杯,试探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黎元青。”
黎安眸光变得幽深:“我与黎元青不仅羁绊很重,我们两个也像照镜一样,拥有很相似的灵魂。
他对于我,或者我对于他,可能都会有过心动。
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同病相怜的怜惜。
但是我们从对方身上汲取不到任何正面的能量,只能说是像两个同处黑暗的人相互依偎。
我是自私的人,我也想找一个温暖的人。
哪怕我会将我身上的阴暗传染给那人,但也无所谓,我开心就好。”
白乐陶:“……”
黎安讥诮笑了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约么你也是听不懂的。”
白乐陶想了想:“我大概能听懂,并且你说黎元青和你是一样的人,可他没你理智,他很疯,我觉得他出来后会去找你。”
黎安垂眸搅拌着杯中咖啡,无所谓道:“谁知道呢。”
放下咖啡匙,黎安起身:“我走了,你也该离开了,游弋站在门口等你好一会了。”
说着,黎安不无挑拨道:“他居然放心你和我在一起?”
白乐陶也跟着起身:“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们聊天,他进来不是很不礼貌吗?”
走出咖啡店时,已经阴雨连绵。
游弋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打伞,安静等在门口,见白乐陶出来,他自然而然将伞让出去一半:
“新出的薯片卖光了,但是有买到刚刚蒸出来的肉包。”
间或,游弋不忘对着黎安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烟雨朦胧中,游弋举伞,他与白乐陶渐行渐远。
黎安抬步,背道而驰……
时隔十余年,白文修的一项研发获得国际奖项。
举目皆是哗然,引起深深震动,因为获奖者早已不在。
这或许是一个带有沉重色彩的话题。
然而颁奖当天,白乐陶却是郑重又开心的,他不见半点悲色。
穿好昨晚游弋帮他选好的西装,白乐陶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有些疑惑道:
“游弋,这真的好看吗?”
游弋上下打量着白乐陶,咂摸道:
“确实没你穿常服好看,但是这种场合要穿得正式一点。”
白乐陶又正了正领带:“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游弋觉得有趣:“你可是很少说紧张呢。”白乐陶身上有股劲,再困难的事情他都不打怵,这还是他第一次说紧张。
白乐陶:“我怕我表现的不好,上台磕巴……”
游弋安慰道:“没关系,今天颁奖仪式好多熟人都去,你季姨、游叔就坐第一排,还有黄关他们。”
闻言,白乐陶越发开心:“大家都去呀。”
游弋:“当然了。”故人虽已不在,但是一些重要时刻依旧值得见证。
……
颁奖仪式上,闪光灯不曾间断。
主持人手拿话筒,沉稳肃穆:“接下来有请白文修之子白乐陶代为接受奖项。”
虽然担心自己紧张,但白乐陶上台时却落落大方。
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眼里满是自豪,以及毫不遮掩的怀念。
白乐陶接过奖章,侃侃道:
“老白同志如果还在,今年他应该54岁。
可能鬓角会有些白发,但他背脊肯定笔直,态度肯定不可一世。
他会随手接过奖章,倨傲的对着摄像头说声谢谢,然后转身就走。
肯定不会像我一样态度这么随和,以至于记者朋友们等一下没有东西可写。”
闻言,台下记者好多不由笑了出来。
白乐陶继续道:
“我不是老白,我今天站在这里代他领奖,心里很自豪,为我爸爸骄傲而自豪。
也很感谢今天这次机会,让我觉得我爸爸还没有离我太远。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想借由这个平台,将老白同志以及我妈妈苏景最后一份环保倡议以及构想展出。
希望他们最后做的一件事有个完美结局。”
语毕,白乐陶深深鞠躬,眸光明亮,从容不迫。
纵然穿着笔挺西装,但依旧不能遮掩白乐陶柔和可爱的轮廓。
可大家也能看到台上那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蓬勃的信念与生命力。
半点不像十几岁就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落落大方,身上似有璀璨的光,这也是白文修与苏景的孩子。
白乐陶不疾不徐向台下走去,观众台游弋率先起身,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他知道白乐陶这一路有多不容。
白乐陶为白文修、苏景而自豪。
而游弋也为白乐陶自豪,自豪白乐陶如今的样子。
……
水江镇,烟雨依旧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