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龙(12)

「走了。」凤亥言简意赅。

岩朗眼神染上担忧。「炎天主您没事吧？」眼神扫过一遍凤亥完好的躯壳，最后对上转过来的凤眼。

「修练日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若不是凤亥看得出这岩朗地龙真身，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真会让人以为这是只兔仙。

岩朗闻言，不茍同地皱起眉头。「恕小神多言。虽然小神知道这是您苦修的方式，然而就如同神君会担心花凰神君那般，神君如此残害自己，也会让花凰神君感到担忧。」

回应他的，只有凤亥显而易见的微笑。

所谓天仙的美貌大抵就是如此，那笑容让岩朗有一瞬间恍惚。

在岩朗失神同时，凤亥拉过他，让他重新躺回自己的腿上。「想太多，该累了，睡吧。」

岩朗愣住，他们神仙根本不需要睡眠。想起身，但怎么觉得若真的起身就是在拒绝凤亥的好意。

这…。

「炎天主…小神…」

「我在看佛经，别说话。」

岩朗不敢再动，拘谨的他没发现凤亥的自称有变。

这炎天主…真难捉摸。

花凰进大殿就看见这荒谬的画面，跟花凰通报后跟来的张宿也僵在原地。

炎天主哪时候对谁那么亲近了？！

「哥哥？」

岩朗听见声音欲起身，凤亥却一手压在他胸前。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装睡？

凤亥对上花凰的眼。

「我听说岩朗在这，来看看。」花凰看着岩朗一脸无措的样子。

「他累了。」凤亥抛下这么一句话又继续看佛经。

……

殿内一片鸦雀无声。

「炎天主，小神…很有精神，本来今天就打算找花凰神君一聚。」岩朗决意把握这次机会开溜。

凤亥眼神从佛经移至岩朗的容颜上。他放开了手，岩朗也顺势坐了起来，下榻。

站直后拱手。「谢炎天主替小神解毒，小神这就告辞。」

凤亥摆摆手。

十三、

「刚刚大殿是怎么回事？」前往果林的路上，花凰好奇一问。

岩朗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描述一遍。

花凰听完感到歉然。「让岩朗见笑了，平时哥哥就是这么苦修，你不习惯也是正常。不过哥哥修为很高，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意外，以后见了就安心让他去吧。」

「倘若真有万一呢？」岩朗初来天庭，对于凤亥这行径他是陌生的。也有可能他修为不足，定力不够，没能像其他神君那般处之泰然。

两人已经走到果园，采收剩下的果实，这已经是最后一批。

「若真有万一，那就是哥哥命中之劫难了吧。」他们神仙，懂得所谓缘起缘灭，若真的能撼动到每一尊神佛，都是命里逃不过的大劫大难。

话至此，岩朗紧锁的眉头才有了稍稍舒缓。

是啊，只有大劫大难之时，才是命数。这层道理他是懂的。但先前时候亲眼看见那尊残破不堪的躯壳，还是让他感到不舍。

那都是千百年，有可能是上万年的修为所成的美丽样貌，身为神君，就可以不珍惜了吗？

正想着的同时，岩朗没注意花凰提着篮子转身，他往后踉跄，还是被撞着了，想稳住脚步，却不小心踩到凸起的琉璃石拐了一脚，就这么跌坐在地上。

「小心。」花凰赶忙拉起岩朗。

「谢谢。」岩朗搭上她的手起身。

「没事吧？」花凰上下环视岩朗。「在天庭里可别不小心嗑嗑碰碰，这儿的草木砖瓦都有可能伤了神躯。」

岩朗再次讶异这天庭还真的不是一般危险。

察觉岩朗的惊讶，花凰补充：「修行的基本就是觉察当下，若是这层基本都做不到，遑论更上修为。所以天庭这样的设计，也是让我们时时保持修行的心境。」

岩朗微微一笑，表示知道。

至于腰后的疼痛，他以为只是摔疼，一会儿就好了。

大片果林总算收拾完毕，明天开始酿酒。

岩朗回了玄武殿。

回到寝殿，岩朗感觉后腰的疼痛未减，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关系，他整个冬时都无法好好入定冥想。

翌日春时，一如平时带着固魂丹陪伴问白前去议事殿。

这时候的他走路已经有点困难，他还是尽力保持微笑，想着结束后去一趟西宫问问青岚有什么药物可解。

他现在连运转灵力的能力都没有。

议会期间，他站在外头冷汗直流，不断尝试重新入定，却都徒劳无功。

议事结束，凤亥率先走出议事殿，就看见门边冒着冷汗的岩朗，对方还是温和有礼微笑打招呼，任谁看都知道他在逞强。

凤亥走了过去。

「炎天主？」岩朗微微疑惑。

陆续走出来的神君们也很好奇凤亥不如往常的行径。

凤亥伸手用灵力一探，快步往前把人拦腰抱起。「轸宿。」

岩朗惊呼。「炎天主！请放我下来。」这时候顾不上太多礼节。

轸宿快速走近凤亥。

「南宫还有化元草吗？」这是凤亥问的。

轸宿回：「还有。」

「走。」凤亥落下这句话，就化作一道火焰消逝，留下凤凰的烟硝。

张宿张着嘴。「炎天主最近是…」平时凤亥是这么对待花凰先尊，也没见过他对其他神仙这般。虽如往常对事情淡然，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

花凰也快速跟上。

徒留其他神君们一地的困惑。

十四、

岩朗不确定自己被带到哪个殿。

凤亥将人带靠近床边，但没有放开。他平静的声音响起。「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