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渔想到这整个人突然一顿,他拉着梁洄上楼回了房间,指着墙上那份裱起来的证书,问:“这个……是怎么做的?”
和当初他拿到的那份一模一样,连盖的章都是一样的。
可是被人丢掉的,梁洄怎么可能捡的到。
当然捡不到了,原来那份证书被丢进了翻不到底的垃圾堆里,梁洄说:“去找那场竞赛的主办学校重新给你做的。”
白渔安静地盯了他一会,眼睛又红了,他摇摇头说:“不能再哭了。”
白渔忍住眼泪,对他讲:“谢谢你,梁洄……”
梁洄撇开脸:“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白渔微微垂下脑袋,朝撇着脸的梁洄走了一步,然后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梁洄。
梁洄好像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但他们只是这样抱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
由于两次放白渔一个人在家都出事了,梁洄就给白渔定制了一个监测手环,小小的电子屏贴着脉搏,会将白渔的位置以及心率等各种身体状况实时传送到他的手机里。白渔说这个看起来像儿童电话手表,他戴上很幼稚,梁洄当时沉默了一会,然后从白渔手腕上取下来,第二天又带回来一个新的——上面印了一堆面包图案。
更幼稚了。
虽然白渔还挺喜欢的。
他不知道其实电子屏上还有摄像头,每次他好奇凑近去看自己心率的时候梁洄就能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他无限放大的脸。
然后面无表情地截图。
梁洄似乎由此获得了独特的乐趣,所以很快他又在家里安上了监控,想看看白渔每天都在干嘛。
可白渔的生活好像和他在公司里的生活一样枯燥,在床上睡觉,下楼找阿姨说话,去书房看书,在家庭影院看电影,梁洄送他的积木,他都没有拼。
活动轨迹小得可怜,每天到了梁洄下班的时间就开始从餐厅往大门走,像只等待了很久的家猫,步子慢慢的,开门声一响,又很快地跑起来。
这一天梁洄刚开完会,坐在办公桌前休息,家里的监控连在他手机上,但办公室的电脑也连了,他按了下鼠标,点开监控,看见白渔正蹲在监控前,歪着头安静地盯着。
像是透过屏幕和他对视了一样。
梁洄浑身僵直地坐在那,一动不敢动。
家里安监控白渔是知道的,但白渔并不知道卧室的角落里原来还藏了一个,正对着毛茸茸的长毛绒地毯和那张懒人沙发。
那是梁洄留给白渔拼积木的地方,白渔经常会趴在那张毛毯上看书,会看到睡着,所以后来梁洄又买了张懒人沙发,还是让白渔自己跟设计师沟通定制的,是只后背鼓鼓的肚子扁扁的可以窝下一个人的大河豚,肚子上的刺是毛绒球,背上的刺是竖起来的小尖角。
梁洄不懂白渔为什么会想要一只河豚,他以为白渔会想要吐司面包那样的。
但白渔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常常一个下午都窝在上面看书,最后捧着书睡着。
于是梁洄那天还是没忍住在角落里安了个监控,可以从正面看到白渔窝在沙发上睡觉。
而此刻,白渔发现了这个监控,并蹲在它面前,透过屏幕盯住了梁洄。梁洄没由来地心虚,只是僵坐着,等待白渔下一步动作。
“……”
白渔又往前凑了点,一双眼睛弯了弯,他脸颊上的肉正在长回来,现在还只能看到一点。
梁洄看见他的虎牙又冒出来一瞬。
“老公,你在看吗?”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藏一个?”
白渔笑了两声,将手机屏幕对着监控。
“被我发现了,你想我了吗?要和我视频吗?监控只有你能看见我呢。”
第21章 香水
梁洄定定地盯着屏幕里白渔的脸,还是没有动。
如果那个监测手环此时是在他手上,那么电子屏上显示的心率一定会非常高。
梁洄屏着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戴着和白渔的婚戒,搭在鼠标上,咔哒咔哒,又开始截图。
而监控对面的白渔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梁洄主动打来,他就主动打给了梁洄。
梁洄等了一两秒才接。
“老公。”白渔又把脸凑得离手机很近。
“嗯,离手机远点。”梁洄的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
“老公你在干嘛?”白渔后退了一点。
“刚开完会。”
“老公辛苦了。”白渔讲。
梁洄心跳滞空一瞬,他盯着白渔的脸,怀疑白渔是不是谈过恋爱,但他明明记得没有过,关于这个他是绝对不可能落掉的。那白渔为什么总是能脱口而出这种话,还那么自然。
梁洄抿着唇,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渔就自然而然地接上话题:“老公,我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梁洄干巴巴地接话。
“藏在卧室的角落里,老公你说这是什么啊?”
白渔翻转镜头,对着那个小小的摄像头,满是疑惑的语气。
“……”
梁洄知道白渔是故意的。
这次是真的在装傻。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那我们要不要把它拆掉啊?好危险。”
“……监控。”梁洄憋出两个字来。
白渔又把镜头转回来,抿唇笑着,有些得意的样子,问他:“老公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藏一个监控?卧室里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梁洄不说话了。
白渔哼笑了两声,也不继续问他,站起来又躺到那张沙发上去了,抱着毯子问他:“老公你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