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49)
“你再说一次。”
纪聿南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的心脏处空空的好像找不到落脚点,只能悬在那里。
“纪聿南,也许你现在真的很强,但我依旧瞧不上你。”
程淮之侧目,眼神不屑。
“谢熠喜欢你,你洋洋得意,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的眼神里对谢熠从来都不平等地喜欢。”
“这么多年,哪怕现在你也不肯承认。”
程淮之转过身,抬手拨弄额间的碎发,“你害怕自己乘他的风,又觉得这股风确实甘甜。”
他的语气越发急迫:“那些被天之骄子喜欢的欣喜和对从未见过世界的向往让你从来没有察觉他从一开始就是痛苦的。”
“他就不该喜欢你,他不该喜欢任何人,那样的话,他就永远都是我记忆里的阿熠。”
纪聿南手指死死扣着桌面才勉强站起身,他顺势扯过桌上的菜丢了过去。
嗓子里酸胀疼痛,每次呼吸胸口都传来刺骨的疼痛。
“滚!”
程淮之轻轻一躲,菜品擦着他的身侧飞过,没有沾染他分毫。
“别恨他,如果一定要恨,恨我吧。”
程淮之转身走出了包厢。
纪聿南站在原地,他用力地抿紧了唇瓣,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鲜血却无法阻挡他身躯的颤抖。
七年的时间里,他记不清自己多少次用这件事来唾弃自己对谢熠的爱意。
那些痛苦像是蚕食他的身体,成为他的全部,钉入他的人生。
可一朝清明,他好像坠入没有秩序的黑洞,一切都变得虚幻。
他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外卖,像幡然醒悟,顿时回神。
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下午四点了。
谢熠睡到现在还没醒。
他正想拿钥匙开门,手却颤抖地握不住钥匙,顷刻间,压抑的情绪迸发。
纪聿南蹲在家门口,捂着脸,哭得颤栗。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像是电影一样。
“纪聿南,你还爱他吗?”
“纪聿南,别爱他了,恨比爱容易。”
他是怎么回答的。
“师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我无法想象,我不能想象。”
“师哥,死也比活着容易,你为什么不叫我去死呢,或者说你也认同,其实我就是该死的。”
漫长时间里的所有点滴都夹杂着爱和恨的复杂体,爱被时间拉长、被回忆禁锢、被纪聿南发酵变质。
在不相见的每时每刻。
拉长成扭曲的模样,爱他恣意地笑,也盼他跪地求饶。
禁锢成残破的碎片,想他惊天动地的爱,又厌他矜贵明亮的光。
最后发酵变质,面目全非。
“铛。”
眼前的一阵暖意扑来,纪聿南眼泪好像瞬间被一双手擦拭,滚烫的双手轻柔又耐心。
他恍恍惚惚地贴上去,只觉得暖和。
“纪聿南。”
纪聿南只觉得自己抱着那片暖意,几乎是发泄式地哭嚎。
整个走廊上都回荡着悲戚的声音,一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很多年前一样,虽声音冷得漠然,却能极有耐心。
“纪聿南,哭吧,哭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一夜在昏昏沉沉里过去,他哭了很久,哭到最后意识模糊,抓着身前的人不撒手。
墙上的时钟滴滴滴。
耳边传来潮湿,伴着一句:“第三天了,哥哥。”
纪聿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双眼,下意识地转了身,贴上了一副滚烫的身躯。
他被烫的立刻醒过神来,身侧的谢熠脸庞通红,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打着哆嗦,手指死死地攥着被子,像是一只把自己藏起来的土拨鼠。
“谢熠,你发烧了。”
纪聿南伸手摸了摸,烫得能煮鸡蛋了。
他急忙下床跑到厨房接了杯水,墙上的时钟正指着1:45.
“谢熠,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
纪聿南捞起床上的人,想给谢熠再穿件衣服,可谢熠已经有些烧糊涂了,根本坐不住。
“算了!”
纪聿南将人抱起,给谢熠裹上了自己的厚棉服,正想要出门,怀里人忽然抱住了他。
“哥哥,不去医院。”
纪聿南厉声喝道:“生病了就得去医院,现在流感可严重了。”
可怀里的人却一把抓着衣架的杆子,摇了摇头,声音轻微到听不清:“我吃点退烧药就好了,不去医院,好不好。”
“不行。”
纪聿南上手去扒拉谢熠虚虚攥着栏杆的手,胳膊骤然传来刺痛,低头一看。
好家伙,谢熠这小子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松口,谢熠。”纪聿南好言相劝。
谢熠生了病,牙口倒好,死死地咬着不撒口,纪聿南索性安抚道:“好好好,不去医院,那你松开我,我给你抱回去。”
“你会骗人。”
纪聿南的脸色阴沉,“我无语了,谢熠。”
他踢掉了鞋,“我骗你啥了,哎呦我真服了,真不去医院,我给你去买退烧药。”
谢熠还是死活不撒手,两个人来拉扯了十多分钟。
纪聿南累了。
“我在你这里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咋俩就这么耗着吧,等我累了,抱不动了,就给你摔下去。”
他恶狠狠地看着谢熠,“给你摔一个大屁股墩,疼死你。”
谢熠眼睛都睁不开,手却死活不肯撒开:“不要,摔下去太疼了。”
纪聿南气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给自己烧成傻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