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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120)

作者: 渡慈 阅读记录

他捂住胸口,艰难地呼吸着。手仍是紧紧捏着日记本,他甚至不敢想,陆淮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祝福他与方栖名幸福,他之前觉得陆淮两年留学过于仓促,如今才发觉这是对方逃无可逃之后的无奈选择。

对方只喜欢他,一直喜欢的只有他。

酒后一夜并非是“玩玩”,陆淮答应他时,应当是难过的吧,却还是认为这是个挑明的机会而应允他。

期间无数次他心动的瞬间,是对方小心翼翼的克制,他见陆淮眸色复杂,以为是阴沉的算计,却不想是隐晦的爱意。

因没有退路而藏匿心意,只敢短暂又间歇地探出头瞧瞧他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才会有那相顾无言的一夜,陆淮再三确认。

而他做了什么......

·

原来他惶惶不可安时,一直都被爱着。

·

迟渊咬紧唇,望着手中日记,极轻极轻地笑了声。

他自以为煎熬的日日夜夜,不过是陆淮所经历的百分之一,而他不可说的委屈,与这长久又苦涩的年月相比,不痛不痒。

他想起自己和方栖名在一起的那天,陆淮沉默地站在他面前,初雪飘扬而下,众人都说那是天造地设的浪漫,对方红着眼尾望向他,就那么平平淡淡地问他一句话——

·

“真这么爱么?”

“当然。”

·

他有意忽略和无意忽略的细节,都被称作有迹可循。

心疼和冲动从迟渊心口蔓开,他难以克制地想走到陆淮面前,问问他,这些年,你就这么能忍,为何一声不吭?

可他的立场呢?

迟渊颓丧地垂下手,眼睑敛着,昔日凛冽凤眸蓦然软化,眉梢微弯,承载着痛楚。

错过的两厢情愿,如何圆场?

他一句句狠话往对方心口插过刀子,当时以为对陆淮不过是无关痛痒,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般只为找回那么点尊严,现在事实摆在他面前,让人觉得讽刺至极。

于是,迟渊坐在原地,等得全身的血凉透,鸦黑色的眉睫颤抖挡住了全部情绪。

他多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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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在陆淮病房门口玩消消乐,侧眸却见迟渊失魂落魄地往这边走,嚼糖的动作在剎那间停止。

他狐疑地想,怎么回事?这人不应当正是意气风发么?正好没人能找不痛快......

刚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迟渊手搭在把手上,全然忽略他,几欲推门而入。

凌秩连忙呵停:“迟渊,你等等!陆淮还在睡呢......”

除却喊名字时音量大了些,凌秩很快就压低声音,把明显在发懵的迟渊往窗边带。

“你怎么了?瞧你这幅鬼样子......”

迟渊勉强拉回些心神,他提着做好的饭菜展在凌秩面前几秒,却完全答非所问:“......陆淮......”

刚出声方觉嗓音喑哑,他抿紧唇线,将心口灼痛勉强压下些,才继续道:“做了些东西,希望他胃口能好点......”

“终于懂得用心了啊!”凌秩点点头,总算觉察出些许欣慰,他扬起笑说,“我今中午看见了,陆淮确实动了几口,说明还是有用的!”

“......他吃了么?”

迟渊眸中明显闪过惊喜,随即垂眸,“我还以为他直接扔了......”

“什么?”凌秩有点没听到他嘟囔着的后半句,诧异发问,却见迟渊摇摇头,神情奇怪地望向自己。

“陆淮,他当时知道......自己怀孕时,是什么反应......”

迟渊一番话说的艰涩,凌秩也不由得跟着心揪紧,他实话实说:“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但他面对事实后,就没想过拿掉孩子这件事......”

凌秩话没说透但字字句句都是事实,他想明白的事,觉得迟渊也能想懂,只是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问他这个问题,所以这幅状态是遇到什么了么?

他没问出口,只打量瞧着。

·

“没想过......”

迟渊默念这三字,心脏处尖锐的疼痛令他指尖蜷起,狠狠掐进掌心才稍微压抑了点。

是为了他是么?

冒着被当作异类的风险、十月孕育的难受、需要不断圆谎的后续......

摘除死亡可能性是会更大,但正是因为他设身处地想过,才更为明白陆淮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事实偏偏截然相反。

截然相反......

第65章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 陆淮睁开眼时,仍旧觉得眼睛涩疼,让他不适地略微眯起。

稍稍撑起身,他轻轻摇了下头, 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缓缓掀起眼, 正好与推门而入的迟渊来了个对视。

所有情绪在霎时敛尽。

陆淮淡淡垂眸。

·

他不明白,即使是在彼此相处最融洽时,也没有如此之高的见面频率。而现在,称声朋友都要掂量掂量,迟渊反而抓住一切机会往他眼前凑。

这是何必。

·

本来因为凌秩的提醒,迟渊动作放得不能再轻,却不想陆淮已经醒来,于是他站在原地,几不可察地愣了几秒。

神色间多少带着些许无所适从。

很难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有太多话想要问出口, 繁复思绪堆在脑海里,以至于不知道从哪根线开始捋起,可闭口不言,那憋闷感觉几乎能让人红了眼。

也只是一句极其简单的,时机不对。

迟渊缓缓吐出口气,步子仍是犹豫不决, 却仍是攥紧手走近几步。

“......听凌秩说, 你中午胃口好了不少......”

他尽量保持声线平稳,可视线一直低敛着。

陆淮看着迟渊把碗碟一一摆上桌案, 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他不经意地抬起目光, 才发现对方从进来起便一直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