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三步一喘!竹马摇尾抱回家(228)
当晚。
云雾怜做了个噩梦。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周围没有一丝光亮,找不到方向。
他不停地跑着,累得喘气,跌倒又爬起来,试图在黑暗里找到太阳。
可不知道跑了多久。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寒意顺着衣袖领口钻进骨缝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脚像踩在荆棘上一样刺痛。
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光。
他拼命地跑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
奥运会熄火谢幕。
别的运动员都在欢呼庆祝,唯独谢烬野失落的蹲在台下,身旁放着折断的复合弓,箭也成了两半。
“阿烬……”
云雾怜喘着气走过去。
手颤抖着摸向谢烬野的头顶,还没碰到,青年就抬起了头,双眼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难过地问:
“雾雾,为什么不来给我加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
两行热泪滚烫滑落,溢满了委屈。
“不是不是……”
云雾怜哽咽着摇头,想要抱住青年解释,却眼睁睁看着太阳被黑暗吞噬。
他扑了个空。
身体扎进看不见的利刺里,疼得发抖,再次陷入了漫无尽头的黑夜。
等云雾怜挣扎着从噩梦里醒来,额头都是汗,眼泪夺眶而出,胸口剧烈地起伏,嘴里自言自语在呢喃。
“奥运会6月12号,要醒着,要醒着,不能睡过头……”
云揽月守在床边,被云雾怜脸上不停滚落的泪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儿子胸口,俯下身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雾雾,你怎么了?”
“你别吓妈妈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慢慢说,别怕,爸爸妈妈都在。”
云雾怜意识慢慢转醒,眸底映出母亲的身影,喘着气抬起手,轻轻抚上云揽月的脸,“妈妈,笔……笔咳咳……我要笔,我要记一下,记一下。”
“好好好,笔是吧?妈妈去给你拿。”
云揽月满眼心疼,正要起身去拿,楚清衍走了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皱着眉,从柜台上将笔和纸都拿了过来。
云雾怜手在发抖,没法握笔。
楚清衍看不下去,想帮忙写,但孩子不肯,最后干脆坐在床边,像云雾怜小时候学写字一样,握住孩子纤细苍白的手,帮着写下——
【6月12号奥运会,不能忘。】
云揽月在旁边看得双眼通红,实在没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她不停擦着泪。
不地转着手里的佛珠。
无声哀求。
佛祖啊,观世音菩萨啊,还有老天爷,求求你们,让我的孩子彻底恢复健康好不好?你们要索命就把我的命收走吧……
最后。
这张卡纸贴在了床头。
云雾怜每次醒来,意识还没彻底清晰,眼睛甚至还是迷离溃散的,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偏过头,摸着身旁冰凉的空位,望着卡纸,一遍遍重复。
“奥运会6月12号,要醒着,要醒着,不能睡过头……”
“要去给阿烬加油,加油……”
第195章 桃枝长发新叶生了根
二次手术的前一天,谢烬野连夜赶回医院,一到病房就看见云雾怜坐在床上,身上映着月光,抱着抱枕望着床头的卡纸自言自语。
声音太轻,听着模糊不清。
“雾雾,我回来了……”
谢烬野喊着云雾怜,关上门冲了进去,一把将人揽入怀里,目光触及到卡纸上的数字,胸口闷痛。
他知道云雾怜的用意,没多问,只是贴着那消瘦的肩膀蹭了蹭,“乖宝,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没睡?”
因为精神不佳,云雾怜最近反应很慢,谢烬野话音落下了半晌,才抬眸回应,“知道你要回来,在等你。”
两人目光相撞,情意缠绵,同频率凑近,接了个吻。
挪开唇,云雾怜注意到青年眼底的担忧,再度贴近,叼住谢烬野唇瓣,轻轻一咬,“放心,医生说我的身体各项指标其实比上一次好,最近总是睡不够可能是因为换季春困,我……”
说到一半气喘,体力不支。
云雾怜咳了两声,倚靠在谢烬野怀里,继续补充:“我已经进过一次移植仓了,我不怕,你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绝不会错过。”
“不是不能错过,而是缺你不可。”
谢烬野搂着云雾怜的腰,直勾勾盯着他,满眼炙热爱意,“雾雾,你是我生命舞台里的另一半主角,有你在才是……最精彩重要的时刻。”
云雾怜眸光微动,又在谢烬野唇上啄了一下,夸道:“真甜。”
谢烬野回吻,黏糊糊道:“那可不,我是你的专属小蜜蜂,嗡嗡嗡,每天都想着采蜜填满你心窝。”
云雾怜被逗笑,四肢没劲,浑身上下却是暖洋洋的。
早就填满了。
还溢出来,渗透了每一寸肌肤,变成了蜜罐,想黏住小蜜蜂。
“阿烬,抱我……”
云雾怜抬起酸软的手,环住谢烬野的脖子,将人抱紧。
谢烬野笑着应好,加大力度。
感觉到扣在腰际的手臂越来越紧,云雾怜喘不过气,嘴角却在上扬,他趴在谢烬野肩上,缓缓抬眸,看向窗台。
淡蓝色的窗帘微微敞开,月光倾洒进来,落在右侧的素白瓷瓶上。
里面还插着那支桃枝。
花已经谢了。
但深褐色的枝丫上,小小的芽点长大,展露出嫩绿新叶,生机勃勃。
云雾怜眼中映着新叶,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有股坚韧不息的生命力涌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