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与冬候鸟(34)

麦冬才知道小鱼在自习室上自习，因为他睡过去了，小鱼一直待在二十四小时自习室。好在自习室就在宿舍那层楼，小鱼可以随时回宿舍睡觉。

感情就是那么奇妙，明明小鱼没有再和麦冬说过喜欢，麦冬却知道小鱼放不下他。

麦冬说:“快睡吧，下回就别等了。电话费贵，你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总之，不准再这么等了。”

小鱼捧着手机出自习室，说:“因为是麦冬你，所以我愿意等。”

“小崽，你笨。”麦冬说。

小鱼话都笨拙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避免吵到别人:“麦冬，我不笨，你说过的，我是聪明崽。”

麦冬挂了电话。小鱼咬着牙刷刷牙时，麦冬给他发来消息，他用干净的手去点开。牙膏沫是薄荷味。

「是亲爱的麦冬啊」:

「聪明崽，快睡吧，晚睡会变成傻崽。」

「周末要我来接你一起去外面吃饭吗？」

「一分钟不回复，我就不来了。」

小鱼紧赶慢赶，好在还是回复过去了，麦冬发来一条语音，让他快点睡。小鱼吐了口牙膏泡泡，嘴角忍不住上扬。

麦冬收到小鱼的来信:

「是小小鱼啊」:

「亲爱的麦冬，晚安。」

麦冬周五要和小鱼吃饭，周四要抱三花去打疫苗，周三要把孙文杰小洋房的卫生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周二要去给任丰年交社保，周一要去庙里拜拜菩萨。麦冬的日子，过得紧凑而扎实。

当然并不是说他只有周三才给孙文杰打扫卫生，每天麦冬都要打扫房子，只是周三集中了一些。

任杰在周五来找到他，说是自己离婚了。

两人坐在苍蝇馆子里吃饭，麦冬只顾着吃面，都不想去管他。任杰说:“我老婆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她要给孩子上户口，单亲妈妈上户口怕被卡。”

“你之前没和我说这事儿。”麦冬吹了吹面条。他总是将面条咬成一段一段吃，不像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吸溜面条。斯文得很。

任杰拿了纸巾，给他擦嘴，麦冬躲了下:“你来找我干什么？让我祝你离婚快乐？”

任杰以为麦冬是说风凉话，可他眼神对上了麦冬的眼神，他才知道，麦冬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就给你个解释，”任杰说，“拉黑你是没办法的办法，你总找我要钱，我当时怕我老婆看见，怕她发现我和你……总之如果我婚内有感情问题，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哦，我理解了。”麦冬说。

“你不生气吗？”

麦冬放下筷子:“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也不是完全没拿钱帮忙。”

“我拉黑了你……”任杰去抓麦冬的手。

麦冬没能躲开，只能拧着眉纠结地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我们本来也不怎么联系，拉不拉黑都一样。”

任杰说以后他会来找他，麦冬没当一回事，一个月后，任杰又结婚了。麦冬这次没去参加婚礼，但随了一千块钱的份子钱。

他和小鱼聊天时抱怨说:“你哥到底要结几次婚？他别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靠结婚赚份子钱。上回我随了两千多块钱，这回我随了一千块钱。下回你哥要是再结婚，你叫他别给我发请帖了。”

小鱼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想去参加他的婚礼，每次结婚他都跟背景板一样。这回我也给了一千多，我生活费都没了。”

“你哥这次为啥结婚？”

小鱼说:“他说他遇到了真爱……”

“他真爱真多。”麦冬吐槽。

小鱼乐得在床上笑。麦冬抱着三花小猫，用手去戳小三花柔软的肚子。小鱼说:“麦冬你在学猫叫吗？”

麦冬说没有。小鱼让麦冬学猫叫，麦冬说:“你净折腾我。”

“叫一声嘛，我保证不录音，我先学一个给你听好不好？喵~喵喵~”小鱼手戳着自己的枕头，他上铺室友董晖洗完澡回来，问他是不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小鱼对他比了个“嘘”，又接着和麦冬学猫叫。

小三花喵喵喵地和小鱼聊起了天，麦冬把小三花的脑袋按下去，三花去贴他的胸口。麦冬嘴唇微微张开，学了声猫叫。

小鱼按了录音。

他笑得合不拢嘴。

麦冬说:“小杰说他家里要办宴会，给了我两张邀请函，小鱼你要不要去逛逛。”

“我才不去。”小鱼嫌弃，“他家宴会，要穿西装，我都没有一套合身的西装。而且宴会上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孙文杰办宴会是为了交人脉，以后我要当外科医生，那些商业上的人脉对我又没什么用。”

“那我就只能自己去咯。”麦冬说。

“那不行，”小鱼急忙坐起来，枕头也不戳了，“人脉对外科医生还是很有用的……”

他改口。

麦冬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小鱼抓脑袋思考，“因为他们争家产发生车祸、摔伤、骨折、谋杀了，就是病人，我有人脉，他们就能选择到我坐诊的医院住院。”

“这逻辑好像不太对吧哥？”董晖差点把下巴给惊掉。

小鱼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他对麦冬说:“我和你一起去，你别一个人去。”

小鱼挂断电话，董晖趴椅背上，问他是不是恋爱了，语气都能甜齁人。

小鱼神神秘秘地让他凑过来，他说:“就不告诉你。”

麦冬总说小鱼是傻崽，可小鱼总觉得麦冬才是笨笨。因为麦冬看不出来孙文杰的感情，可小鱼却隐约能够感觉到。

麦冬是很迟钝的笨笨，小鱼一个人是聪明崽就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