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无绝期·雾层卷(5)
又指着仙鹤。
“你说说,我还不够宠它吗?换作别人或者别的坐骑,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碰我的脸!”
白羽遥着实无语,赶紧敷衍附和着给他倒酒。
离钰坐下,仰头盯着顶上的银晶外壳。
“干喝也是无聊的紧,此次陛下让你下界巩固封印,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说来听听。”
白羽遥瞧了瞧他,也仰起头来。
银晶透明,在望云殿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包裹在外的云雾流动。
它虽厚,却没有完全阻断光亮。阳光像是经过了筛选,撒在身上有种绵绵密密的感觉,舒服得总能让人忆起美好的事。
有意思的事...
有个小孩儿,挺有意思的。
白羽遥唇角扬了一下,旋极若无其事道。
“没什么,除了个刚成形的堕欲魔。”
“什么!!?”
离钰的声音瞬间高了一度。
“你又去净魔了?还是成了形的?”
白羽遥右耳嗡嗡作响。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这两只鹤给震聋。
不等解释,离钰迅速将白羽遥的两只手扣在桌子上,怒瞪他。
“你忘记自己的根基是怎么险些毁了的?”
白羽遥把头撇到一边,小声嘟囔。
“我这双手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
离钰将他的脸掰了回来。
“听~到~了~”
“好啊!现在连师尊训话都不想听了。”
离钰气得锤了下他的背。
他根本不敢用力,因为不知道自己这傻徒弟又散了多少神力,只好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搭在其腕上,恶狠狠地号脉。
“我真的没事。”
离钰不听,继续诊。
白羽遥继续劝。
“那已经是快两千年前的事了,彼时我的修为远不如现在,如今一个刚成型的堕欲魔,真不足以让我有多大的损耗。”
“......”
离钰诊完,重新坐回石椅上,背对着白羽遥不做声。
白羽遥见他这样反而心疚起来。
他理解离钰的反应,毕竟自己幼时那次自不量力,委实把离钰给吓坏了。
“师尊~”
他软声唤着。
离钰默默叹息,明白自己无论念叨多少次,白羽遥都不会对欲魔置之不理。
堕、色、贪。
这三种欲魔和欲魔王一样,自女娲造人时便诞生于世。
它们在没有实体前,都以一团团浑雾的形态隐存。一旦世间生灵的欲念达到一定水准,三魔吸收了足够的欲望,便会各自化形。
欲魔与作恶的妖不同。
妖只食血肉,而魔有了实体后能不费吹灰之力,吞噬掉那些与之匹配的欲念灵魂。
它们的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法消除,只能净化。且就算将他们净化了,用不了多少年,他们还是会汇聚成形。
天界诸神,都会根据自身修为酌情酌量的去净化,力所能及便是。
偏生有白羽遥这样执拗的人。
幼时一次,他趁着离钰不在,偷偷下界,非要把所有的魔团都净化掉。若不是离钰及时发现,把不省人事的白羽遥抱了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亏损难补。
尽管后来在离钰的悉心照料下,白羽遥的神力日益提升,但他早该觉醒的秋神血脉却迟迟没有动静。
对此,白羽遥并不着急,反是离钰自责了好久。
“那些人为什么产生堕念啊?”
离钰转过头来,红缎金边发带挡在他脸颊上。
“具体我也不清楚。”
白羽遥回忆道。
“但我观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周遭环境,几人应该是科举落榜,整夜坐在一起,大约聊着聊着就起了轻生的念头。”
离钰摸了溜达过来的仙鹤一把。
“治标不治本。如果他们醒来还想不通,你不是白忙活了?”
白羽遥一拍大腿,如释重负地起身。
“我留了句诗在那儿,希望能激励到他们。且就算他们仍想轻生,堕欲魔短期内尚不能夺魄,那四人死后也可通冥界入轮回。”
他认真与离钰对视。
“总比再无来世要好吧。”
离钰哑然,缓缓拿起桌上空杯。默认了他是对的。
日上中天时,白羽遥送离钰和叼着酒坛绳子的仙鹤出门。正适应着刺眼的阳光,忽听离钰叫他。
“羽遥。”
“嗯?”
白羽遥扭头,见离钰的手在袖中摸索,很快拿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瓷瓶。
“这里面是补亏的药,我从怀空那讨的。”
他将瓶子塞进白羽遥手里。
“此次你的神力虽没有太多损耗,可总归会难受,这几日你好好歇着,把身体养回来。”
白羽遥的目光从瓷瓶上移开,半真半假地打趣。
“你确定这药是你讨的,不是抢的?”
“???”
离钰瞬间“炸开”!
“你什么意思?当我是苍月那丫头啊?”
他双手叉腰,盯了两眼药瓶后又去抢。
“不领情就算了,还给我!”
白羽遥顺势一躲。离钰没抢到,皱眉戳了戳他的脑门。
白羽遥道。
“总之怀空心里记着的是你,我不要白不要啊。”
离钰一甩头,翻身骑上坐骑,拍了拍仙鹤的脑袋道。
“走,去苍月那儿。”
“哎!等等。”
白羽遥口比心快地拦在了仙鹤身前。
离钰见状又不爽了。
“你要干嘛?我之前是逗你的,不算醉驾违反不了天规。”
他低身轻推了下白羽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