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谙(重生)(138)
江诉笑,压低声道:“那你觉得他会给我和你这么大的手笔吗?你当真是不知道一匹马和一口粮有多贵,他要是真的敢给,那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阿之奎这么想打入长安,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送礼,况且这么多钱,都能养活上万人的军队好几年了,要是真的是阿之奎,脑子一定是被驴给踢了。
不过估计阿之奎那样的人,即使是喂了狗也不会给她的。
枕清如是想着,不过她在当下也只能想到这些,其他倒也想不明白了,她慢慢地说:“明早他应该还在,到时候再问!看看他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江诉低垂目光,鼻尖相抵着,他笑说:“今夜先睡吧,不必再想了。”
“你是想睡,还是想睡我?”
枕清方才一直在想其他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身上竟不着寸缕,可江诉还跟个斯文败类的禽兽一般,穿着皆是完好,甚至看向她的目光竟是如此的明朗!没有半点隐含欲望的神色!
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话,说是不能让男人太快得到心爱的女人。
果然如此!
她微微眯起眼,忽然升出一股不高兴的意味,缓缓凑近,想要说点威逼利诱的话。
不料门外突然传来了两道侍女的声音,枕清的心突然慌乱了一瞬,破有慌不择路的意思,直接钻进了江诉的怀中,身上细腻柔和的料子将她包裹,好似掉进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中。
“主君,嬷嬷说要帕子落红,需要我送进来吗?”
江诉感受到怀中人紧张的动作,忽然在喉咙中发出一声闷闷的笑意,宽敞的衣袖紧紧包裹住身前的人儿,把人围成一个令她觉得安心的程度,朝外道:“不必了,天色甚晚,不必理会我这里。”
青衣们垂首称是,便自觉地离开了院子。
枕清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即使成亲了,这么还跟偷情一样,她继而仰起脸:“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想睡,还是想睡我?”
“我是你郎君了,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江诉道。
枕清耸耸肩:“自然有的。”
江诉垂下眼睑,笑着追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回答?”
枕清说:“当然是,洞房花烛夜,好好贪一贪欢。”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枕清也不是个正人君子,把江诉逗弄到满身满眼都是情欲,甚至对自己移不开眼,想要肆意取夺时,枕清朝床榻后一躲,反手用绳索桎梏住江诉的手掌。
风吹廊庑,床边的铃声清脆作响。
好似曼妙地女娘声动。
枕清十分满意地看着江诉泛红的神色,嘴角忽然一咧:“关灯!睡觉!”
江诉闻言,倏地脱开方才捆缚的桎梏,轻巧地将人逼至角落,枕清又换做弱小无辜的模样,方才的狡黠与嚣张扫视一空,甚至连那样的影子都摸不着。
他忽然气笑了,就知道枕清是故意逗弄到他惹上一身邪火后,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睡觉,这是故意想让他难受一晚呢。
枕清在江诉侵略的目光下,突然被江诉翻了一个身,她惊讶大呼,可惜外边除了一道又一道风声,再无旁的动静。
今晚的呜咽和哭泣都被裹挟在肆虐的寒风中,所有声响都被无情吞噬。外边落下白茫茫的雪色逐渐变得炙热,甚至还有些滚烫。
枕清脸颊浮起薄红,愠怒道:“你也就在这件事上占上风!”
江诉如愿以偿,心满意足道:“是啊,这也就足够了。”
......
江诉的府宅位于庭州中心偏西北的位置,虽说与热闹的街道不近,却也不远。
看起来不是什么很好的位置,可胜在安静,甚至府中的环境与装扮与长安的布局有几许相似,其中更是添加了继续江南水乡的柔情蜜意。
枕清坐在一旁的池塘边上,腰在隐隐地发酸,双腿战战,浑身都没力气。
自她成亲结束的那天,第二日她想要去看梅海,她居然找不到这个人了,委托薄映禾出马之时,薄映禾却说不必找了。
在薄映禾成婚的那天,都督府门口出现了好几箱金银珠宝,其中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好宝贝,没有人告诉她这些东西的主人是谁,只有一张红色纸条,上面写着新婚祝福。
是送礼来着,出手极为阔绰。
枕清没有想到薄映禾居然也收到过,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这个人与枕家有关。
可是知道她和薄映禾是枕家人的身份少之又少,那个人岂不是有通天慧眼?
正在思索的枕清漫不经意地抬起下颚。
薄映禾回想道:“大概是阿耶的故友,阿耶曾说过他有好几位好友,那位叫梅海的大人或许就是其中一位,他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可能是替阿耶看我们出嫁,也替阿耶为我们送出嫁妆。”
当初的枕家满门被杀,滋事体大,人人都不敢出面说与枕家有任何瓜葛,现如今还能记住枕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也许这位梅海真的是与枕淮情深义厚,但即使送礼,也不至于送到这个份上,这是多么厚重的情谊啊。
枕清百无聊赖地碰了碰结冰的水,冷得她全身打起了一个颤,随后漫不经意地收回手。
既然薄映禾都那么讲了,她就也不去追问人家,至于商震,她这一副变扭的姿势和快要散架的骨头,自然是不敢和商震见面的,于是打道回江诉的府宅中,打算明日再去。
江诉宅院里的人极少,她自己也是喜欢一个清净的地方,更不喜欢旁人的前呼后拥,倒也没觉得什么,反而更乐得清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