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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谙(重生)(205)

作者: 江水舟 阅读记录

换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商震面露心虚,北肆野咧嘴道:“你啊你,没成过亲,不懂这样,也正常。”

商震从鼻腔哼了一口气,正声道:“那是因为我们沿溪绝非一般女子,无论是沿溪还是惊玉,她们就是有自己的活法,谁说女子就要成天围着男人转?她们可以有自己的本事,就像小齐一样,还能带兵打仗!”

这回,轮到北肆野一时无言。

未几,他十分配合地笑笑道:“齐离弦啊,是个很厉害的女郎。不过,她和阿之奎的关系非同一般吶,就像是最亲密的人在自己身上下手,就看自己究竟是想要殊死一搏,还是甘愿放手。”

这样都能看得出来?商震还是挺意外的,但是也相信北肆野的能力,毕竟他的洞察力十成十的好。

既然枕清敢推着齐离弦出来,他们自然也敢用。

最敢用的还是云行野,当初枕清要走的时候,云行野还将枕清当作老师一般地对待,虚心问了许多东西。

直到江诉说要让张飞飞与邓跃为总管去带队,云行野阻止道:“不妥。”

所有人面露惊疑地望着他。

云行野认真道:“枕清说得那些人里没有你!”

张飞飞:“哈?”

邓跃跟上:“啊?”

枕清要走的前一夜把河东的水域、山脉,各处可以布置的陷阱与地形一一标明,枕清在那些日子对河东探测过很多次,获得此地图,让云行野觉得任何一件兵器都更为顺手,甚至把枕清夸了三五遍,还将这些日子的巨细讲给太后殿下。

就是不知道太后姑母看了会怎么样,明明说要警惕北肆姝的,可是她最后最信这个北肆姝背后的枕清。

云行野回过神来,他看着江诉恰似深深陷入一个茫然的状态,他出声问道:“沿溪走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送她?”

江诉抬起眸子,是一如既往地隽美,也没有像旁人所见的那般幽深,反倒像是最璀璨清透的宝石,可是现在云行野看不懂这双眸子里的意图,明明看起来空灵又透明,却又叫人觉得深不可测。

“你......”云行野迟疑。

江诉起身,错过他身旁时的脚步微顿,直言道:“我不想送。”

酒浓入梦夜寻人(八)

长安城内,太后寝宫。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雕花木门,其上镌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既有龙凤呈祥的祥瑞之兆,又有松鹤延年的长寿之意,几盏精致的铜制烛台上烛光摇曳,窗棂雕刻着细腻的梅花、竹叶图案,既透风又透光,还添了几分清雅之气。

来来往往的侍女脚步仓皇迈进,又焦灼迈出。

门轴转动间,床榻上那人发出轻微的呓语:“文征。”

这是唤了好几次的名字,就连太后身边贴身十多年的侍女竟也不知道太后这唤的人究竟是谁,却也不敢多加深问,更不敢多听,所有人只好抿唇装聋作哑地垂下脑袋,留意太医令,以及身旁的义宁。

这连日来也太奇怪,太后殿下似乎得了梦魇的症状,所有人屏气凝神,义宁起身劝退了所有人道:“殿下前些日子可是食用了些什么,巨细报来。”

为首的侍女行礼道:“禀太医令,殿下所食的皆是宫中所准备的御膳,唯有不一样的便是殿下喝了桃花酿,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般原因?”

太医令面色稍霁,淡淡道:“殿下只是梦魇,所有人出去吧。”

梦靥么?

众人皆是不信,可是太医令发话了,又不得不信。

所有人都不敢对太后殿下做起编排,只好暗自腹诽。不过太后的贴身侍女却告诉众人:“殿下所唤的‘文征’乃是先皇名讳,先皇只让殿下一人叫唤过,这是先皇给殿下一人的恩赐,也是一人的恩宠,你们这些人再敢乱嚼舌根,那就拉出去杖毙!”

众人惧怕,不敢再言。

梦里的太后云嘉颂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她也才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娘。

天保三年,云家还是家族里的大家,各家郎君都想娶云嘉颂,好获得她背后的势力。她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是要为家族分忧解劳,她也并非不顾全大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阿爷居然将自己嫁给最讨厌的人,所以在大婚的前一日,她逃婚出走了。

她的逃婚路线选择了三个地方,她选择的那条山路极其陡峭,一路上没有灯火,依稀只能凭借月光才能看清去路。即使分辨不清东南西北,可她还是决然地逃出了长安。

夜晚十分静谧,身后的树林沙沙作响,彼时的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自然是心惊肉跳,满眼警惕地朝前四周防备,生怕出现什么豺狼虎豹,毒虫蛇蚁。

连续走了好几日,云嘉颂早已经精疲力竭,饿得灵魂出窍,她当即倒在了一处地方,饿昏之际,他看到了一双温柔又疏冷的眸子。即使在这荒凉落魄之地,他的容姿依旧清俊雍容,倒是个十足的翩翩郎君。

这是她对文征的第一面,最狼狈的第一面。

她醒来的时候,是住在一座很偏僻的小院之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磕到脑袋的缘故,眼睛忽地有些看不清,直到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时警惕了起来,不安地抓住身旁的被子。

那郎君脚下一顿,随之轻轻放下东西,他墨发披散,更衬得他绝色。云嘉颂一抬头,只看清朦胧的轮廓,但能感知到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简单的衣饰穿在他身上也极为清俊,就好像是画中谪仙。

“吃饭吧。大夫说你的脑袋磕到了石头,伤到了眼睛,可能需要过段时日才能恢复。”文征的声音清润平和,“还有你的脸,也被石子划伤了,恐怕在以后会留下伤疤,我已经让人去寻最好的药,不必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