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衣正想着那首曲子,闻言停下脚步:“什么?”
宁遮懒洋洋颔首,自以为倜傥的勾唇一笑:“不是你自己跑去石头村搞药材吗?你家公子和我们在楼下喝茶。”
“东家吩咐,我自该去办,”袁瑶衣无所谓的一笑,“事情没成之前,也不好让东家白跑腿儿,做伙计的都这样。”
对于宁遮打探的眼神,她总觉得不自在,便仔细找了话来应付。
“那倒是。我就没个对我上心的小厮,要不然也不会在船上无缘无故被人打。”宁遮叹了一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好似现在还觉得疼。
袁瑶衣没说话,只是笑笑。
她觉得,当日在船上,宁遮挨打说不准就是自找的。
她见对方似乎还要说话的意思,便抬手挡在唇边,一副要咳嗽的样子。
果然,宁遮没再上前,而是转身下了楼梯。
“也不知道安通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他迈着懒散的步子,自言自语道。
袁瑶衣见人离开了客栈,便回了詹铎的房间。
一进门,她看见詹铎站在窗边,正看着街上。
“公子,明日去石头村,要不要我出去雇几个伙计?”她问了声,走去桌边收拾茶碗。
詹铎回身,从窗边走开:“你昨日也跑累了,剩下的事我来做。”
袁瑶衣点了下头,没再多问,将茶碗收拾会托盘上,便准备出去。
“瑶衣。”詹铎唤了声。
“公子还有事?”袁瑶衣在房门处回头。
詹铎单手背在身后,几根手指动了动:“他没说什么吗?”
袁瑶衣摇头:“没有。”
那宁遮十句有九句是废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随之,她从房里出来,并关了房门。
走道上安静,她端着托盘走着。心里便有些不明白,若宁遮便是詹铎一直在等的鱼,那他为何拒绝?
只有与对方一同启程回去,他们才会把要运的兵器搬上船,就像去年对姨丈做的那样。
或者,这个宁遮并不是要找的那个?那么又是谁?在哪里?
不禁,袁瑶衣打了个哆嗦,明明客栈中没有风,偏偏就让她生出一股寒意。
之前她并未感受到什么,现在,她是不是也处于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中?
。
新的一天,风和日暖。
四辆马车从安通镇出发,前往石头村。
郊外的路上,最前头的青帷马车给人乘坐,后头的三辆便是用来拉货的。除此,还跟着几个装卸货的伙计。
此行,正是詹铎去运回那批药材。
才走出不到一半的路程,有人在路上拦了马车。
袁瑶衣掀开门帘看,见着宁遮挡在路中,穿着贵气的衣裳,手里悠哉摇着折扇。
“是宁遮?”车内,詹铎问了声。
袁瑶衣放下帘子:“是他。”
果然,下一瞬外头传来宁遮的声音:“詹兄,我正欲前往那石头庵一游,不若同行?”
袁瑶衣心中觉得好笑,这个宁遮把车都拦了,还故意相问。
再看詹铎,他面不改色,盘腿坐在那儿,食指一下下的敲着膝处。
“宁兄上车吧。”他冲外面道了声。
闻言,袁瑶衣出了车厢,随后下到地上。
才站稳,便见那油头粉面的家伙走过来,眼神腻腻的瞅着她。
“袁二,咳嗽好了?”宁遮在车前站下。
袁瑶衣笑着点下头:“劳宁公子惦记,已经好了。我们做药铺的,只需自己配副药喝下就成。”
“连你都会配药?”宁遮摇着扇子,悠闲抬脚踩上车前板。
袁瑶衣故意往后退开一步,道:“在老爷身边跑的时候学了点简单的,蒲公英、麻黄、荆芥、干草之类的下狠点儿,一宿就好了。”
宁遮道声原来如此,便就进了车去。
很快,马车便继续前行。
袁瑶衣舒了口气,她不知道刚才是否是宁遮的试探,或者是随便问问。不过她懂些药的,倒不至于说错。
她坐上车前板,偶尔和车夫说两句。
而车内,詹铎和宁遮也在说着什么。她隐约听着,还是宁遮想一起回去,而詹铎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想。
她仰头看着高远的天空,詹铎这般一再的拒绝宁遮,莫不是宁遮不是要等的那人?
也对,宁遮这人看上去很不稳当,万一真的一起上路,保不准只会添乱坏事儿。
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石头村。
想来村民们也很在意这件事,早早的将药材装了麻袋,摆放在村口的路旁。
詹铎下了车,过去和岳阿伯说话,坐在树下喝茶。
而袁瑶衣则跟着伙计们给药材过称,然后将数目记在账册上。
至于宁遮,一个人不知道走去了那儿,大概是去了他所说的那间石头庵。
买货,自然还是要验一验的。
村民们实诚,自己将麻袋打开,一把把的翻着里面的三七。岳阿伯更是,指着麻袋说,可以倒出来看。
袁瑶衣选了几个麻袋查看,均没有发现问题。
这样做,是给詹铎一个放心,也给村民们一个安心。
“詹掌柜,晌午可一定要用了饭再回去。”岳阿伯客气的挽留,苍老的脸上带着喜悦。
他没想到,这一次把村里的药材全部卖出,而且价格公道。就在之前,他跑过几间药铺,对方都已各种借口压价,更有的还说他手里的是陈年药。
着实将他气得不轻。
现在可好了,他心中去了一桩心事。而且这位年轻东家说了,要是药好,以后村里的三七他全部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