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132)
“是过年穿的,花纹多看着喜庆。”
李砚禧又在她脸上重重亲一口,扬着嘴角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做女红,先前要腰封是因为你对我不上心,不是真要什么腰封。现下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不需要你做这些来哄我。”
“那不要花纹了?”她问。
“嗯,这样就很好了,我还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衣裳。”李砚禧高兴地又低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扶萤嘴角也偷偷翘起:“那不绣了,还差系带,你脱下来给我绣好就能穿了。”
“别,别。”李砚禧将衣裳脱下放好,“不着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你生病刚好,应当好好歇息,等彻底好了再说。”
“嗯。”扶萤又垂下眼,点了点头。
李砚禧将她抱住:“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都没发觉。”
她小声道:“你去砍柴的时候。”
“你刻意避着我?”李砚禧握住她的肩,低头看她。
“嗯。”她点点头,抿抿唇道,“我怕我告诉你,你又在那里说那些话。”
李砚禧问:“哪些话?”
扶萤看他一眼,嘟囔道:“就是上回,你说我是醋坛子。”
他又将人抱进怀里,轻声解释:“我那是逗你玩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
“我知晓。”扶萤悄声答。她知晓他没有坏心,是她自个儿觉得羞人、不好意思。她又问,“那你的那些,是什么时候做的?我也没察觉。”
“去砍柴的时候,这两日你睡着的时候也做了会儿。”
“你在外面做的?”扶萤惊讶看他,“外面那样冷,你怎么不回家里来?”
“我怕你不喜欢。”他低声道,“你是小姐,让你跟我在一起,让你住在这儿,已很委屈你了,你不喜欢也很正常,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扶萤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姐了,只有你还将我当做小姐。”
第68章 第 68 章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小姐。”李砚禧红着眼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莫哭了,哭多了身子受不了。”
“嗯。”她埋在他的胸膛里,用他的衣裳擦了擦眼泪, “飞飞呢?好几天没见她了,天冷, 她没着凉吧?”
“她没什么事。家里风没那样大, 奶娘也不抱她出门, 她着不了凉。你明日早起要是还不发热了, 可以去她屋里和她玩儿, 我去县城里卖香膏。”
扶萤抱紧他:“嗯,天冷, 你也要多穿些。”
他用下颌在她头顶蹭了蹭:“好。”
扶萤躺在他怀里, 和他扣着手,时不时看他一眼,脸上的笑又回来:“我去拿水开笔,试试写出来如何。”
“我去拿,你好生躺着。”他将她按回去, “要温水吗?”
“对,要温水。”
笔在温水里润开,扶萤拿笔蘸了墨,在纸上试了试。
李砚禧紧张看着她:“怎么样?”
“好用。”她笑着在他脸上又亲了下,铺上一张干净的纸, 端正认真在上面写下婚书二字。
赤绳系,月书托,愿此生白头相守共挽鹿车;灵鹊诉, 彩蝶说,盼来世契阔重逢凤协鸾和。
李砚禧嘀咕着默念一遍, 没懂。
扶萤就知他看不懂,嘀咕一句:“往后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呢。”
他再看不懂,也明白那“婚书”二字的份量,没跟她顶嘴,只道:“我这辈子就只让你卖了还给你数钱过。”
“谁叫你那样过分。”扶萤瞥他一眼,将胭脂盒拿来打开,“手给我。”
他看着她,将手伸过去。
扶萤用拇指沾上胭脂,分给他拇指一半:“按手印。”
他将印迹紧紧挨着留在她旁边。
“好了。”扶萤拿了帕子擦手,又道,“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李砚禧无语瞥她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文绉绉的话我看不懂,又不是不识字。况且,你将我卖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能找回来。”
她顿了顿,看他一眼,将自制的婚书卷好,用绳系上,放进抽屉,忽然低声开口:“你身上的伤……你从外面跑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是怎么弄的?”
李砚禧低着头,余光却看向她:“被那个买我的人打的。他家里是在南方种药材的,买人过去是在药材园里干活,有管事的在茶园守着,干的稍微慢一些,便是一鞭子上来。”
她抿着唇,又问:“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那里关不住我,我悄悄给茶园使了些绊子,便偷了卖身契籍书、顺了几本医书跑回来了。”
扶萤沉默一会儿,道:“你能跑,你怎么不早些跑?还在那里挨了打?”
“你不要我了,我也不知该去哪儿,还是被打了几回才想通,就该回去将你带走。”
扶萤抬眼看他许久,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你是我的人,谁要打你欺负你,要先过了我这关。”
他看着她,扬起嘴角,握住她的手,用脸在她掌心蹭了蹭:“知道了。”
扶萤也弯着唇看他,先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又环抱住他的臂膀,将下颌放在他的肩上。
天冷风大,但还好是晴天,有日光照着,多晒一会儿也能暖和起来。
扶萤跟李砚禧在炕上卧了一整日,第二日早早醒来,送他出了门。
“外面冷,不用再送了,赶紧回去吧。”李砚禧站在门外催。
“知晓了,门关了我就回屋去。”扶萤目送他走远,才将门拴好,抬步去了飞飞屋里。
她现下不怎么需要丫鬟伺候了,两个丫鬟和奶娘都在飞飞这儿,要过年了,丫鬟们正边小声闲聊着边给飞飞做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