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子成婚之后(45)
眼看就要够到楞严经,一只大手忽悄无声息从她身后伸来,沈棠宁霎时汗毛直竖,吓得尖叫一声,身子扭着向后缩去。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未传来,后腰撞到一双温热的大手上。
待她站稳,那人的手很快便伸了回去,在她头顶上严厉斥道:“笨手笨脚,连站都站不稳!”
声音大得沈棠宁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不想理睬他,抿了抿唇,绕开挡在她面前的谢瞻,垂着头就要走。
“站住,我要你走了?”
谢瞻抓住沈棠宁颈上的一缕秀发,沈棠宁疼得“啊”的一声,被他揪了回来。
沈棠宁含泪瞪他,谢瞻慢吞吞松了手,震震衣袖,一脸的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欺负人后的愧疚与自觉。
沈棠宁咬唇,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
“你……能不能把书还我。”她小声说。
谢瞻眯了眯凤眼,向前一步。
沈棠宁后退一步。
两人一个走,一个退,沈棠宁已有些畏惧和着恼了,她不要书了还不行?
谢瞻生得高大,两人面对面站在一处时很给人压迫感,沈棠宁鼓足勇气,刚抬起脸,谢瞻就俯下了身,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面上,目光灼灼。
“除夕夜那晚你做了什么,还记不记得?”
谢瞻双目紧紧盯着她问。
沈棠宁本来被他直勾勾盯得还有些窘迫,闻言怔了下,除夕夜那晚?
锦书和谢嘉妤都对她说过,除夕夜那晚她喝多了,醉得人事不省,是谢瞻把她抱回了静思院,所以第二天她才会在谢瞻的房中醒来。
锦书还问她谢瞻有没有刻薄她,可沈棠宁实在不记得了,眼下谢瞻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来质问她,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她吃醉了,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把谢瞻痛骂了一顿吧?!
“我……我喝多了,都不记得了。”
沈棠宁避开他的目光道。
她垂着脸儿,颈后瓷白的肌肤细腻如玉。她的确很白,这样的暗室中都能白到叫人移不开眼。
谢瞻盯着她逐渐泛出桃粉色的耳根。
哼,既然不记得做了什么,为何要脸红?
明明那晚亲了他,睡了他的床铺,今日却又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还摆出一副不想理会他的姿态。
谢瞻将沈棠宁的种种行为归结为欲拒还迎的把戏,毕竟京都城中对他痴迷的女子不在少数,女子们求爱的方式除了绣香囊荷包便是送汤水吃食、制造与他邂逅的机会,着实乏善可陈。
故她便另辟蹊径,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谢瞻了然,直起身,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扔到沈棠宁怀里。
“回去把这本书抄一百遍给我看。”
沈棠宁看着书皮上的字:女诫。
她有点儿不满,又不太敢表露出来。
“为什么要抄女诫?”
谢瞻冷嗤一声,把那本她没有够到的,名为狐仙奇缘的话本子摊在她面前。
“……”
沈棠宁脸一下涨红了。
“我……这不是……”
“再看这些淫.书,后果自负!”
谢瞻警告道。
第23章
管事登记了楞严经和女诫的书名,把两本书包好了递给沈棠宁。
锦书抱着两本书,一路上沈棠宁神情萎靡,一语不发。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没找到称心意的书?”
“我在里面叫过你,你没有听见?”
沈棠宁揉了揉被谢瞻拽散的头发,头皮还在隐隐作痛,心里疑惑谢瞻吓唬她,她尖叫了一声,锦书应该能听得到才对。
锦书一脸茫然,“原来姑娘叫过奴婢?奴婢那时候好像被管事叫去帮他搬了几本书,的确没听到,姑娘为何叫奴婢,是有什么要紧事?”
事有凑巧,沈棠宁也只能说了句没什么要紧事。
回到寻春小榭,沈棠宁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手里的女诫发呆。
想了半天,她最终还是把书放到了角落里,翻开楞严经开始抄写。
两天之后,楞严经抄写完毕,她趁着请安时送给王氏,王氏见了又惊又喜,喜欢得不行,随即又责备她大着肚子还不注意休息。
能成为谢氏当家主母,管着一家几十口,沈棠宁想,王氏肯定能猜到她每日晨昏定省不落,抄写佛经都是为了讨好她。
除了感激,她做这些也的确是为了讨好王氏。
她和腹中的这个孩子没有亲缘,或许生下之后很快就会和谢瞻和离,等她离开镇国公府,谢瞻会再娶一门合他心意的妻子。
谢瞻厌恶她,又怎会对两人的孩子有慈爱之情?是以沈棠宁交好谢嘉妤、讨好王氏,就是希望来日她被赶出镇国公府时,王氏和谢嘉妤会念着今日她的几分好,爱屋及乌,对她的孩子多些怜惜,也不枉她生养这个孩子一场。
王氏治家严明,同时又是位足够通情达理、宽容大度的主母,看看她教养的十二郎与谢嘉妤便知道了,两个人都聪明善良,她相信孩子养在王氏的膝下,一定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如此,即使日后与孩子不复相见,沈棠宁也尽可放心地离去了。
……
是夜,屋内烛光摇曳,沈棠宁坐在灯下打着络子。
星幕低垂,夜色渐浓,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靠在了罗汉床的靠背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韶音进来焦急地把她摇醒。
“姑娘姑娘不好了,那人又来了!”
沈棠宁瞬间惊醒,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给她套衣服,差不多刚穿好,谢瞻就掀帘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