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子成婚之后(86)
先前他不过是对这些事略有耳闻,到今日亲眼目睹这些丑事,一幕幕轮番上演在他的面前,就算他修养再好,应该也是很不耐烦,很瞧不起她吧,所以后来从沈家出来的路上才会对她爱答不理。
何况他脾气本来也不好。
沈棠宁心里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境地,她不知该如何回报谢瞻,既觉受之有愧,又为先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而感到忐忑不安。
不论哪一条,谢瞻都有理由继续瞧不起她。
谢瞻思量了片刻,“你是想说,你上次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人的那些话,还是上元夜在大街上与我吵得急赤白眼的时候?”
沈棠宁没想到他张口就说了出来,一时尴尬不已,含糊了几声。
谢瞻觉得她好笑,在被窝里支支吾吾半天原来就为这个,他还当是什么呢。
“你不提早忘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记得。”他满不在乎道。
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我和你的事,你就从没和你娘说过?”他突然问。
沈棠宁怔了一下。
谢瞻提醒她道:“就是孩子的事情,我看你娘压根都不知道你有身孕。”
今日他叫长忠去审问郭氏,郭氏贴身的丫鬟竹筒倒豆子,把先前郭氏换掉沈棠宁避子汤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事后她的确是喝过避子汤,被郭氏换成了保胎药。
他一面气她的言出必行,竟然是当真不愿给他做妾,一面又恼她当着她娘的面睁眼说瞎话,硬把五个月的肚子说成三个月。
她娘只是眼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能摸不出来她的肚子多大?看她四个月后把孩子生下来了怎么交代!
“我娘身体不好,若是被她知道我婚前有孕,我怕她气坏她的身子,之前就一直没敢说实话。”
沈棠宁抓着被子,小声说:“本来是想等过几日的时候和我娘说我有了身孕,骗她孩子三个月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的打算是不告诉温氏她已有孕,和离之后直接与谢瞻一拍两散,省得母亲担心,但这话她莫名的就没敢说出来ῳ*。
谢瞻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嘴上偏不承认,翻了个身说道:“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都告诉你我没生气了,省点心早些睡吧。”
他这么说沈棠宁便不好再继续下去,沈棠宁从小学会察言观色,听出来他语气里似乎并无恼怒之类的情绪,才略略放心,轻轻应了一声。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谢瞻搬过来和她住之后,她的睡眠变好了许多,大约是身上阳气足了缘故,很快呼吸便清浅绵长。
睡梦中,有人穿过帘子,慢慢将手伸向她柔软的腰间。
软玉温香搂在怀里,寻了个叫她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
闻着她头顶幽幽的发香,一夜无梦。
第34章
温氏新买的宅子在崇北坊,地段好,风景好,有山有水,地方也幽静。
第二日谢瞻下值的时候,特意绕了条路去了崇北坊看望温氏。
温氏见是他来十分意外,诚惶诚恐地向他道谢,担心谢瞻责怪女儿娘家多事,道歉的话忍不住说出口,比昨日还要诚恳。
又道这宅子太大了,她一个人住不惯,不如就叫她搬去温家和沈棠宁的舅舅住在一处。
虽然沈棠宁一直说这宅子是她出钱买的,但温氏清楚以她们母女二人目前的财力,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样好的宅子。
早上沈棠宁也和谢瞻提过这事,她目前攒的钱不够,想先叫温氏去温济淮那里挤一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搬出这新宅子去。
谢瞻却颇不以为然,和温氏说他谢瞻的外家怎么能住在小街坊里,算是间接承认了这宅子是他所买。
当下又命安成把温氏扶起来,嘱咐温氏安稳在此处住着就行,有事打发滴珠去找他来解决,跟他不必客气。
谢瞻留下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他走后,温氏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妈妈笑问:“夫人这会子叹气作甚,姑爷若不是喜爱姑娘,怎会待您这样好?”
温氏叫陈妈妈把门关了,外面的丫鬟婆子,包括滴珠——
她都弄清楚了,滴珠是谢瞻安排进沈府保护她的丫鬟,既然外面都是谢瞻的人,说人长短还是关起门来更合适。
“你观他如何?”温氏问陈妈妈。
陈妈妈想了想,“姑爷人看着是傲气了些……嗯,有些拿腔拿调,不过他是高门大户,咱们小门小户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瞻和温氏说话,称呼她为温夫人,虽态度亲和,言语中却难掩傲慢疏离,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间除了身份、地位、财富,还隔着一道天然的无形的难以逾越的鸿沟。
温氏心里不介意,毕竟让镇国公世子叫她一声岳母,她也担当不起,她介意的是谢瞻和女儿成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谢瞻这个女婿。
婚前婚后沈棠宁各种找借口,说谢瞻很忙,她觉得女婿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忙些在所难免。
可忙到都来不及拜见她这个妻子的母亲,忙到回门都没有时间,她是眼瞎,却不是心盲。
与萧家定亲时,萧家的那个孩子就隔三差五地带着补品上门来探望她,堂堂侯爷在她这个眼瞎的妇人面前没有一点架子,给她端茶倒水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