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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前尘(409)

作者: 某不知名写手 阅读记录

众侍卫刹住剑,惊恐地望着他。皇帝惊疑道:“你是谁?”

“我是道士!”流星子将王爷往凉亭里一放,老头就软软地滑了下来,双腿直哆嗦,方才在门外,他不知怎地就被这人抓上了天,如今脚虽然挨了地,魂却还像在天上。

流星子像说快板似的一股脑儿把话全倒了出来:“得罪了陛下!我有要事禀告可您的门卫老不让我进来,我就只能另辟蹊径了。我来是告诉您世子妃的死跟世子没关系,杀她的是个女鬼,生前是梦什么乡——反正就一青楼里的妓女,被世子妃毁了容,所以死了才来报复她。那女鬼昨天在城外杀了一堆人,有人一观道士为证——”

“等等,等等。”皇帝打断道,“你说什么?鬼?城外出现了鬼?”

“不错,鬼,女鬼,红煞鬼。昨天我们怎么找到那女鬼的,您把太守喊来问问就知道,反正世子妃不是世子杀的,您就别冤枉人了,赶紧把人放了。您也是为人父母的就体谅体谅世子他爹的心情——”流星子着急忙慌说完,就往莲台上爬,皇帝赶紧喊道:“等等!那女鬼在哪儿?”

“跑了!”流星子已准备驾台飞去。皇帝站起来,着急道:“给朕把他拦下!”

“你拦得住我?”流星子哼了一声,莲台随即升空,皇帝目瞪口呆,就在这时,孟琅一行人过来了。孟琅远远望见天上的流星子,赶紧叫道:“师兄,快下来!你别胡闹了!”

流星子在天上叫道:“闹个什么?要我说这样多好,利利索索就把事办了!你现在赶紧跟我去抓那红煞去!”

就这样走怎么能行?孟琅无奈之下,只得先不管他,径直上了凉亭,把王爷扶起来,又对皇帝仔细讲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流星子看他不走,气闷不已,只得飞下来。

皇帝已吓愣了,听的时候只点头,不说话,眼睛时不时瞟向那高坐莲台飘在半空的黄袍男子。好一会,他才慢慢反应过来,问孟琅:“贺道长,你说世子妃之死是女鬼所为?那女鬼呢?”

“昨日不慎,让她跑了。”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还没抓到她?”皇帝沉吟道,“既然如此,朕就还不能放了世子。”

流星子暴躁道:“你咋不讲道理?世子妃分明就是那女鬼杀的!”

“可那女鬼在哪儿?朕总得给大将军一个交代!”

“你这皇帝忒昏庸——”

“师兄!”孟琅赶紧打断流星子,对皇帝道,“陛下,世子的确是无辜的。您若不信我们,只需去城外看一看,那女鬼昨日杀人留下的血,只怕今天都还没干。”

皇帝心烦意乱地望着他。忽地,他扭头问国师:“国师,你不是说世子妃是为人所害吗?”

国师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从孟琅出现的那一瞬间起,他就闭了嘴,低了头,脱了戒指,竭力收敛身上的煞气,唯恐被孟琅发现。要知道,现在可只有他一个人!那该死的女鬼哪去了?她不是早就该把孟琅他们引走了吗?

他绝对想不到千面在哪儿——她在梦里乡。

昨晚,她变成卿铁笛时,对这具男人的身体感到十分新奇。她当了十几年女人,还是头一次当男人。她一直都挺好奇,做男人和做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除了个头高了点,块头壮了点,胸前少了二两肉,□□多了二两肉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同?

千面信步走在漆黑的大街上,饶有兴致地张望着周围。不知为何,只是换了一副身体,她却觉得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她要是就这么一直在街上闲逛,实在浪费,她何不去寻寻只有男人才能寻的乐子呢?

她脚步一转,又回了梦里乡。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她是红鸾时,在这艰难求生,卖笑度日,十天半月才能攀上一位贵客;她是百灵时,在这备受恩宠,达官贵人,皆为裙下客,金樽清酒,不过漱口水;而当她成了一个男人,她就成了这里的主人,她想挑哪位姑娘就挑,想让她们笑就笑,想让她们哭就哭,而她,她什么都不用干,她只需坐在那里,肆意享乐。

就连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老鸨,在她面前竟也像个奴才一样卑躬屈膝。这太妙了,千面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不可自拔。这晚上她没留下任何一个姑娘,就叫那老鸨唱歌,跳舞,哪怕她唱得嗓子哑了,累得话都说不出了,她也不让她停下。她只拿银子,许多、许多的银子!

她把这些银子扔在老鸨面前,瞧这老婆子畏惧的神色——恐怕她还以为自己是哪个隐姓埋名的贵人呢!那老鸨丝毫不敢违逆她,最后累得不行了,只得向他求饶,在她面前磕头,痛哭,千面高兴得哈哈大笑——就连这样的笑,也是她以前不能做的呢!

千面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竟在厢房里醉死过去。流星子闯进皇帝的园子时,她才刚刚从床上睁开眼睛。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穿上鞋,慢悠悠地往旅舍的方向去了。

第232章 青煞突现

“臣当时确实未曾察觉丝毫鬼气。”

国师答道,垂着眼,心中难免紧张。

镇定些,他先前和孟琅交手时裹着斗篷,他不可能认出他,再说,他现在和两百年前长的也分毫不像。即便如此,当孟琅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时,国师仍旧忍不住呼吸一滞。幸好,那视线转瞬离去,孟琅没认出他。

国师松了口气,恐惧过后,便是狂妄和轻蔑——看来姓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竟连他也认不出来!也是,两百年过去了,他早就不知道比当初强大了多少倍。尽管国师在心里疯狂贬低着、嘲笑着孟琅,可他的身体却不自觉紧绷着。他内心深处,依然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