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们全员疯批(128)

灼夜蹲下身，轻轻碰了一下那块浮雕。

下一刻，整座山体忽然动了，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山崩地裂，海水被搅动，晃得人阵阵发晕。

灼夜听到一声古怪的嘶吼，像蛇又不太像，他拉着容识快步退后，躲避山上掉下来的落石，却看见一双竖瞳。

是蛇？不对，蛇的眼睛和这个不一样！

灼夜心下一沉，“这不是山……是大蛟！”

话音未落，神魂好像被什么东西抽了出来，猛然离体。

他看向容识，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这是怎么回事？

灼夜抵不住那股力量，闭上了双眼。

容识醒来时差点又干呕了，神魂震荡的感觉，不亚于想东西时脑子的疼痛。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一束光亮，光亮之下是一株灵植，那是……

莫回首？

容识起身，几天没有响起声音的脑海中，充斥着一句话：拿到莫回首。

他踉跄地朝着莫回首奔去，越来越快，哪怕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吐出来。

他要拿到莫回首，为自己，为灼夜……还有很多很多恩怨纠葛，等着他去清算。

灼夜睁开眼时，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它说，你要拿到莫回首，吃掉它，就可以从金丹一跃至渡劫，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整个修真界，他便无人能敌，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那个声音说得对。

灼夜来不及细想，向着唯一的光亮处走去。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是什么不对？他想不起来了，他要拿到莫回首。

须臾，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闯入眼中，是容识。

灼夜张口欲喊，脑中的声音却说：他是来和你抢莫回首的人，杀掉他，莫回首就是你的了。

杀掉容识？

不，不对……他要保护的人，不就是容识么？杀掉容识，他要保护谁呢？

这不重要，杀了他！

不重要？

灼夜怒喝道：“住口！”

是谁在引诱他？大蛟？

明允、兰玦和青音无功而返时，忽然地动山摇，神魂不稳。

所有的疑问都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它说，明允，你要拿到莫回首，它可以帮你复活师兄。

它说，林棠，你如果拿到了莫回首，姑姑就可以死而复生。

它说，兰玦，吃了莫回首，剑道第一，非你莫属，师尊遗命，怎么遗忘？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没办法反驳。

于是他们朝着莫回首，拼了命的要抢夺它。

直到容识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想你的师兄么？”

“你的姑姑待你不好么？你不想再见她一面么？”

“什么太宁，什么镜真，新的剑道魁首，马上就要是你了啊！”

“杀掉他，杀了他，杀了他！！！”

震耳欲聋的嘶吼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你在狗叫什么？！”

兰玦握住自己想要向容识挥剑的手，灵力涤荡，方才观海悟出的剑意倾注剑身，如同深海涌动不息，一剑挥出，四方炸响。

明允气得跳脚，“喂，不要侮辱我们医学生济世救人的信念啊！”

青音手中白绫翻飞，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几人护在其中，“想让我做你杀人的工具……绝不可能！”

回首

在距离莫回首只有三尺之遥时，容识摔倒在地，心脏跳得太快了，他几乎要昏迷过去。

他挣扎着伸出手，想去触碰近在咫尺的莫回首。

从有记忆开始到现在，他从未有这样一刻，这么地想要活下去。

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以前，他为了杀人而活、为了报仇而活、为了天下太平而活，如今，他想……纯粹地为了自己活一次。

莫回首通体碧绿，散发着微白的光晕，看起来和无数普通的杂草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叶间一点红。

却是他苦苦追寻的生路。

容识抬起颤抖的手，猛地抓住了莫回首的根。

可莫回首忽然消失了。

容识来不及错愕，整个人便被摔进柔软的床榻里。

他愣怔地睁大了眼，望着上方的床帐，有人从身侧攀了上来，竟然是……

灼夜？

但是和他记忆里的灼夜，不太一样。

灼夜眼角眉梢总带着笑意，看向他时，眼睛一直都是亮亮的，像不灭的星火。

而眼前的人，纵使有着一张与灼夜一模一样的脸，神情却截然不同，冷淡压抑，像一把出世的利剑，锋芒毕露，一不小心就会被割伤。

灼夜面无表情地摩挲着他的侧脸，“为什么……”

容识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东西又是什么，只想尽快逃离，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拼尽全力也只是让手指动了一下。

灼夜似乎察觉到这一点，拉起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明明是很亲密的举动，容识心底却打了个颤栗。

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灼夜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噬个干净，然后两人就此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

这种强烈的征服欲和索求，让容识微微皱起了眉。

灼夜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萧随他们。

怎么可能呢，灼夜怎么会变成这样？

灼夜微微一笑，笑意浅淡，不达眼底，“为什么你一直都想要去死呢？活着难道不好么？跟我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抛下我？我不喜欢被人抛下的感觉。”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