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们全员疯批(6)
剩下那名守卫还在和阵法缠斗,少年飞速跳进库房,见守卫挡在他和容识中间,大步走到守卫身后,一拳下去,守卫倒地不动了。
“小心……”
少年正好走到了阵法攻击范围内,容识出声提醒,话未说完,就见少年又是一拳下去,灵力所过之处,阵法全都被充沛的灵力撑炸,阵纹消失无踪。
……力气这么大的么?
这一拳带起的风让整个库房尘土飞扬,容识微微眯眼,抬起衣袖遮挡。
此时,少年如入无人之境地跳到了他面前。
容识抬起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抓住,衣袖翻飞落下,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少年的脸如同对比鲜明的水墨画,轮廓明晰锐利,长眉凤目颜色极深,本是寒峰积雪只可远观的冷淡。
但他一笑,冰消雪融,春到桃枝,黑眸清澈明净,天光云影尽入眼底。
身后透出的日光将他的发丝晕染出金色的光泽,他耳挂上的流苏垂落到自己的下颌,带出些微的痒意。
少年笑道:“我早就感觉到你在这里了!我叫灼夜,跟你一样也是被抓来的,不怕了,我带你走!”
容识被拽起身来,灼夜雷厉风行,当即就要带他逃出库房。
“等等!”他指了下地上躺着的傀儡,“带着它走。”
“哦,好!”灼夜问都没问,一把将傀儡扛在肩上,拉着容识飞快地逃出了库房院门。
“终于出来了!”灼夜松了一口气,奔跑的步伐却慢了下来,纠结道:“可是往哪儿跑啊?”
容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几个岔路口。
随山山庄里有禁飞阵法,限制一切飞行手段和空间系法术,因此不能飞上去看路,也不能瞬移或刻传送阵。
但好在他当年来过一次。不知道后来萧随有没有改变山庄的布局,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容识狂跳的心脏发出阵阵绞痛,咬紧了牙,抽出手臂反手拽住灼夜,“跟我来!”
话音落下,细密的铜铃摇晃声响彻整个山庄。
灼夜抬头却没看到一个铜铃,不解问:“这是怎么了?”
容识拽着灼夜一连拐了三次岔路,离最外面的院墙只有一墙之隔,“一种警示铃声,这样的频率代表……”
“不是,我就是来给二公子看病的,看完了我想走都不行么?你们这是医闹啊!”
一个圆脸少年向他们这边狂奔而来,像是身后有人追赶,他腰侧挂着药篓,大约是名医师,看着年纪不大。
三人都看见了彼此,齐齐停了下来。
医修身后的岔路口,突然出现了一排元婴初期的守卫,把前路堵死了。
容识环视四周,看见两侧墙头站满了傀儡,和库房内和他有七分像的那些作品一模一样。
身后刚过来的那个路口,也有一排元婴初期守卫。
堵得严严实实,怕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代表什么?”灼夜似乎没料到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呆呆地问出了口。
容识沉声道:“有人出逃,全力追捕,生死不论。”
医修闻言“啊”了一声,大概是猜出这是对铜铃声的解释,上下打量了两人,一脸心如死灰,“筑基初期和金丹……”
他小声嘀咕:“两个金丹一个筑基,越级打一群元婴,这怎么打得过?我命休矣……”
接着转身看向那些守卫,强装镇定道:“我是药王山弟子云明,是萧氏长老骗我为你们二公子看病,我才来的!我跟你们萧氏无冤无仇,不用如此咄咄相逼吧!”
容识不由得多看了医修一眼,药王山弟子?
他低声问:“你有荧惑么?”
那是药王山特制迷心散,效力极强。
云明回头,一脸讶异,随即点点头,“有有有,可是……”
“给我。”容识打断了他。
灼夜迟疑地问:“你有办法?”
云明犹豫片刻,闭着眼把一个瓷瓶掏了出来,“我有是有,可是……药粉只剩指甲盖大小那么一点了,对付不了这么多元婴期啊!”
“足够了。”容识从他手上拿来瓷瓶,蹲下身去,一边在地上刻阵,一边对灼夜说:“药粉对傀儡无用,你去对付它们。”
“你真的有办法么……”云明苦着脸,还没说完就尖叫起来:“啊啊啊他们来了!”
容识手下阵法已成,阵中传来的微风拂过他的侧脸。
他打开瓷瓶,将仅剩的荧惑药粉的一半倾倒而下,细碎的粉末融入微风中,一瞬便看不到任何颗粒。
风从三人站着的地方向前向后吹拂过去,前后的守卫动作都有明显的迟滞。
“真的有用?”云明不可置信,只要能让守卫们头脑晕一会儿,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砰——”
灼夜放下了一直扛着的傀儡,一拳把墙头冲下来的傀儡打碎一个,材料碎片在空中飞扬,刮伤了许多守卫的身体。
容识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云明道:“拖住他们,我要刻阵。”
“你还好么?”云明盯着他露出来的半张脸问了一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药瓶塞到他怀里。
容识看云明的反应,就知道如今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多谢。”
他把咳嗽压在喉咙里,从枯竭的灵脉中把灵力挤出来时,每一寸皮肤都遭受着千万钢针深入骨髓的疼痛。
灵力深入地下,阵纹从掌心缓缓亮起,逐渐向四周扩散。
耳边不断地炸开傀儡粉身碎骨的声音,四散的傀儡材料漫天花雨一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