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歌(67)
什么是接受与放下呢。接受了,以后呢?继续给钱?放下是什么?不再给了?
有些道理,真是听起来很好,但是现实做起来,是真的难啊。
她,果真没有白玛的智慧。
-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割草,明天就是那位十八岁姑娘的婚礼了。
村子里走家串户的人也多了,去这个人家里借个东西,去那个人家里借个东西,都在为明天的婚礼筹备。
洛绒表嫂走了进来:“苏曼啊,白玛割草去了啊?”
“啊,对的。”
苏曼认识洛绒表嫂,但是却从未说过话,她这一进来,就好像她们很熟一样,而且还直接就喊了她大名。
苏曼在等着洛绒表嫂说明来意。
“啊,我来找个东西。”
“哦。好的。”苏曼把凳子往门口的一边挪了挪。
不一会儿洛绒表嫂就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暖水壶。
“借个水壶哈!你回头跟白玛说一声。”
“哎!好的。”
洛绒表嫂一边往院门口走,一边又回头问苏曼:“哎,明天你也来吧?”
“啊,对的。来。”
洛绒表嫂点点头,高兴的拿着暖水壶出去了。
可能明天婚礼上来的人多,暖水壶不够用,所以需要挨家去借,包括一些餐具,和首饰什么的,都会从村子里各家凑一凑。
下次谁家再办的时候,同样也是一样的挨家借。
这和汉地农村摆酒席一个样。
白玛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脏,身上都是割草留下的尘土,头发上也是一层。
他脱下身上的脏衣服,趴在长凳上左右翻他的干净衣裳。
白玛妈妈每次把洗好的干净衣裳迭好,给他放在“床”尾,但是都会被他翻的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哪个是干净的,哪个是脏的。
“姐姐,我想去县上洗个澡,要不你也一起去洗吧。我们以前都是定时全家会一起去洗的。明天不是参加婚礼嘛,正好洗个澡洗个头。”
这些天苏曼也确实没有好好洗过了,想着反正几天的时间她就又住回酒店了,到时候再洗也不迟。
不过明天是婚礼,白玛想去洗个澡,也是应该的。
“你们洗澡是去哪里洗啊?”苏曼好奇,
“澡堂啊!我们县上有专门的洗澡的地方。一个房间三十块钱,那个池子大概可以四五个人一起洗的,多的就不行了。啊,我们家人是分开洗的,妈妈妹妹是另外开一个房间的。”
白玛说着脸就红了。
三十块钱的澡堂子,四五个人一起洗的大池子。那可能不太适合苏曼。
“白玛,要不这样吧,我去开个酒店,我去酒店里洗。你说的那个澡堂,我可能不太习惯。”
白玛恍然大悟:“啊!对的对的,姐姐不适合去我们那个地方洗澡。哈哈。”
白玛摸着额头,用手捂着半只眼,脸更红了。
刚才是害羞,现在是说错话的窘迫。
苏曼也笑了,安慰道:“没事的。要不我今晚开个酒店住吧,然后明天早上你来接我?这样我们就都可以洗澡了。你先上去洗,洗完了你就回家,晚上我再在酒店里睡就行了。”
这样到是可以,不过白玛还是有些害羞。
“没事的,姐姐,我去澡堂洗就行了。你今晚在酒店洗,在酒店睡,明早我来接你。”
“可以的。”
这样大家就都能自在些了。
白玛把苏曼又送回了假日酒店,自己去了县上的澡堂,美美的洗了个澡,洗了个头。
苏曼回到酒店,感觉异常的舒适,但是安静的酒店里,却少了那份温暖。
她一直就在这种寂静的冰冷的世界里生活着,独立又孤独。
或许她是享受这份孤独与自在的,但是现在她也知道了温暖是个什么样子。
白玛妈妈,还有白玛,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苏曼也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到了早上,又期盼着白玛的到来,把她带回那个村子。
村子里真的是热闹,路上的人比昨天又多了不少,仿佛割草季过后,大家又能舒心的享受这个夏天了。
忙碌的白玛穿梭在家庭与苏曼之间,一边做着大人,一边做着弟弟。
“姐姐,后天妈妈就回来了,妹妹周末放假也会回来。”
“好啊。那我提前把酒店定上,我应该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哪里?”白玛一愣。
“永京啊。”
苏曼看了看白玛,他正抬着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像她要回永京这个事,他从来都不知道一样。
或许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哦......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白玛颓了下来。
今天是婚礼日,但是白玛却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姐姐,要回永京了。或许以后,两个人再也见不到了。
这种见不到,有可能是一辈子。
苏曼心里也很清楚,这段旅程,她意外的收获了许多,但旅程终究是旅程,在人生漫长的岁月里,它就像星河中的一颗微弱的星星,会照耀你一辈子,但是却难以触摸的到。
今天的婚礼,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也有外村的人,白色的超大帐篷搭了五六个,每个里面都摆了好几张桌子。
这个小小的县城,小小的乡村,平日里活动不多,这种婚礼,也算是难得的盛会了。
白玛带着苏曼站在人群中,像上次一样,看着隆重又盛大的婚礼。
村子里的人虽然都知道苏曼,但是还是会频频打量这边,特别是德西的失利,让一些姑娘们也都窃窃私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