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清音(5)
果真是没了动静。
探身将窗户关上后取了一方手帕将插在木桩里的短箭用力拔出,打量着。
“是要杀我吗?”
“不会吧。”她这刚回京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杀她,可哪有杀人只放一箭的啊,只是……这箭看着怎的这般眼熟,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这人,还真的是,“有意思!”
将它包好收起来后捡起地上的毛笔随意扔在书案上,又随意拿了本书后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门翻出去。
静静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看书。
没一会儿箫祁政便被人推了过来。
赵云归装作没发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直到他到了身边才惊讶的看过去,“王爷怎么来了?”
箫祁政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赵云归。
本意是不用她行礼。
“咳。”意识到不对,连忙松开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长匣子放在石桌上后离开,才有悠悠开口,“本王送的酒云归是不喜欢吗?”
酒?
“这……”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抬起那还包扎着的手有意无意的看着,“伤口还未愈实在是不宜饮酒,还望王爷见谅。”
“抱歉。”箫祁政眼里全是懊恼,“是我考虑不周。”
“我知道王爷也是好意。”轻轻摇头,笑眼弯弯的低下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心中却在盘算着。
难道,不是他?
赵云归知道他这些时日留在赵府其实是要调查青鸾山一案的,毕竟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许是怕她过于害怕才拖到今日才问。
“这……”
待他提起时,赵云归眼中的情绪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些恍惚,有时得说几遍她才会有反应,像是害怕极了。
箫祁政时不时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如何,想起来了吗?”
“嗯——”赵云归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握拳,仔细看去还有些发抖,她装作思考无果的摇了摇头,“那些人……都…蒙着面,我……我不记得了。”
“是真的不记得吗?”
赵云归将手放在腿上,眼神飘忽,再次看向他时坚定的摇了摇头,“是……是啊!”
“那……若是本王知道是谁下的手。”
沉默一瞬再次开口,“云归可愿助我?”
箫祁政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却吓得赵云归站起了身,“王爷真是折煞臣女了。”
头次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跳起,倒是让他起来几分挑逗的心思,“若是,必须呢?”
赵云归惊的瞪大双眼,像是害怕极了,往后退一步直接跪下,声音里满是疏远之意,“家父一心为国为民不愿卷入无端端争斗之中,王爷许是找错人了。”
“起来吧。”
“你我不必如此生分的。”
“是。”
赵云归起身坐回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箫祁政将桌子上的长匣子推到了她面前,“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我真心想帮你。”
这话一出,被挡在面纱之后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这人比她还能演啊。
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王爷好意,云归心领了。”
眼含笑意看去,没有任何防备的伸手打开面前的长匣子,一柄再熟悉不过的腰带剑正躺在里面,微微勾起嘴角垂下。
这……云影?
云影剑虽看去剑身轻薄如纸,但剑气犀利,威力无匹,是当年师傅送她的生辰礼,应当与她的尸身一起埋葬在青鸾山才对,为何此刻会出现在箫祁政手中?
知道些什么或是有心试探?
“云归……你可以重新回答一次我的问题。”箫祁政的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只是这语气却是势在必得。
面纱之后的嘴轻抿着,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能被他看出什么不对来,有意将声音压低,听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还带着些紧张,“无论再问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说着,看上去无所谓的关上长匣子推了回去。
“唉!”箫祁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玉佩打量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云归,你的敌人在宫墙之内啊。”
“可惜了。”
就算是再不愿意又如何呢,“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就等着这话呢。
正准备开口,就见那微弱的光透过他举起的玉佩,将它的图案印在桌子上,隐约看的出那图案是栀子花。
控制住想要抢夺的冲动强装冷静道,“若是王爷需要我,我…必定站在王爷身边。”
“就是不知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箫祁政自是料到她一定会答应的,将木匣子重新推了回去却把玉佩收了起来,“若想破局,自当当以身入局。”
“若是需要,我可只身入局。”
抬眼便对上箫祁政打量的眼神,他不说话赵云归便继续说。
“我可以做王爷手中的剑,赵家不可。”
“可我不想你死啊。”这可怎么办呢!
赵云归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说让她入局又说不想让她死,果真可笑至极,“王爷怎会不知父亲最厌烦的便是这朝堂争斗,我不该也不能让他们陷入不忠不义之地。”
“这…是底线。”
眼见着她都快哭出来了,箫祁政心中那点挑逗的意图便消散了,“好。”
“我明白了,那云归……你不妨好好回忆一下那人究竟是何人行刺!”
“我记得……”赵云归双眼低垂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天的场景,而这一切的一切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了。
兴和十五年,七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