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他做事也不用瞻前顾后的。
我昨天细想过阿尔伯特没有出手的原因,会不会与他想隐藏他的身份有关。
我觉得这个聊天是今天晚上最难受的时刻了。
阿尔伯特跟麦考夫一样都有上位者的威势。
不过麦考夫从来都没有用冷暴力对待我。就算在早期他不太看得惯我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冰冷的气息。阿尔伯特的这种情况让我棘手的是,他是教授和路易斯的哥哥。他对我不客气,我还不能无视他,不能对他没有礼貌。
老实说,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不该是那种互不打扰彼此生活的泾渭分明吗?
像是我就算惹阿尔伯特不高兴,那也和教授、路易斯无关。
他惹我不高兴,我也不会在他背后搞事,诋毁他。
阿尔伯特这一点做的不如路易斯早期。
不过我跟他讲道理说「他不应该生气」的时候,阿尔伯特似乎也听进去了。
这让我稍微觉得整个过程不会太糟。
毕竟结果还是说开了。
我回公寓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一种名为沟通的重要性。
果然,沟通是可以有效地解决问题的。
事实上,我虽然很懂这个道理,但是有时候我又并不觉得有这种必要性,尤其是我和对方并不熟悉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就我而言,我并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要让某个人面对我的时候必须是开心的,哪怕这个人是因为我而情绪不好的。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很清醒很独特,也很成熟。
不过老实说,我更多的是在保护自己。
不知道大家对于「让某人开心」这种事,第一反应会想到什么?
我其实第一个画面是「要成为小丑」。
就是那种滑稽,扮丑,哪怕表情伤心,都会成为笑料的小丑。
而小丑的工作就是「讨好」。
一般来说,大部分时候,我对「讨好」这个行为是比较排斥的。
这不是独立意识,而是因为过分自卑才会引起来的自负心理。
我明确自己是讨好型人格。
我大概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是讨好型人格,我在家人面前是没有尊严的。
我因为和弟弟不是同一个母亲,被讨厌,还得要装作不知道,积极地准备每次见面的礼物。因为我得让他高兴,得顺着他。
另一个叔叔总是希望我住在他家里,但是我妈妈很不喜欢我出现在她家,所以我每次在她家做任何事情都会被指责。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突然被提起声音批评,而且她一定会在公众场合批评我。我以前对此也没有什么知觉。直到有一次我抬起头,不小心撞见周围一圈人都用可怜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全身都在发颤。
我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忘记这种冰冷又耻辱的感觉。
因此,在外,我反而会很强势很争脸面,会故意忽略掉自己狼狈的模样,假装我是一个很独立很潇洒的人。对我来说,这样做某种程度上可以维持我内心的平衡,就好像在证明我其实并不是那种廉价的小丑。
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做得很成功。
至少大部分人看来,我都是这样毫无牵挂,稳重自持的人。
如果教授要我无论如何地得让阿尔伯特接受我,要让他开心的话,我会觉得很受伤。
虽然我面上肯定不会说什么,也会听从教授的建议,先做好我自己的那部分,但是我会觉得教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和感觉不对劲的人相处。
哪怕这个人曾经给自己留下多好的印象,或者在未来这个人可能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好处,都应该提高警惕。
人生社会交际在于筛选或者简单说排除法。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很难,但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却很容易。
更别说,我觉得朋友有时候还不如养一只宠物能带给人快乐。成年人的朋友大部分在于利益互换。如果想要因为有朋友而人生顺利的话,倒不如让自己成功起来,自己多赚点钱。
回公寓的时候不算太晚,10点半左右就到门口了。
先关上铁门,挂防盗锁,再关上木制大门,挂个锁,然后再加上一个门堵。
刚麻利地干完这些,华生脚步“咚咚”地从二楼上跑了下来,跑到一半看到我之后,就立刻开口说道:“兰尼,夏洛克父母今天又过来了一趟了。”
华生颇为兴奋,我的情绪也被他调动起来了。
华生继续说道:“你没赶上有点太可惜了。今天他们就回去了。麦考夫先生接他们走的。”
我忍不住跟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过来。我准备的礼物送了吗?”
因为之前听说夏洛克父母会在伦敦城待一下,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但是我还是给两位老人家准备了华夏茶叶和白瓷器,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很老套的礼物,不过我的目标是他们对我有具体的印象。再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这种带有文化标志的礼物反而是比较好的选择。
“送了,肯定送了。”
华生两步当作一步跨下来,抓着我的胳膊笑道,“你知道夏洛克为什么不让我们见他的父母吗?”
华生实在太乐了。
见他满脸遮不住的笑意,我也忍不住跟着糊里糊涂地开心起来,“什么?”
潜意识当然是跟我说,夏洛克本来对这种人情往来不感兴趣。他不是不让,而是根本没有意识要去提。像是在原着小说里面,他好久之后才提到他还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