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现在还在想着给自己找补。
我扫了他一眼,想看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目前这个情况,我不可能连他都赶走。
假戏也要往真的方向演。
卢西安说话是一套一套的,“刚才可能有些误会,您不要多想。那些人都是一帮笨蛋,别太在意他们的话。”
我在一旁沉默着,除了无语的心情外,我也是在等华生的反应。
他们这样闹哄哄下来,华生究竟信了吗?还是在权衡中?
我内心纠结不已,只能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地听两个人在聊什么。
就在这时,华生刚好朝着卢西安点点头,似乎好像是听信了。我的心跳反而更沉重地跳了跳。因为我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那就是华生只是在敷衍卢西安而已,他对我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拿轻放的。
果不其然,华生朝着我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拒绝:“兰尼,我们单独说两句。“
他的话语让我心头一紧,肩头硬得跟石头一样。
※
想想也是,这圆谎圆得太仓促,拆东墙补西墙。
华生又不是不聪明,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带偏思维。
他单独找我聊天时,脸上的严肃表情让我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满,是困惑,是无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吧。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因为我在尝试欺骗他。
在这么一点点小事伤,我居然想着要骗人。
我心里面难免有些愧疚和心虚。
哪怕我说其实是为了不让华生担心,这也改变不了我做的事情的性质。
我陷入无法解脱的尴尬,就连说声抱歉都变得异常困难。
我和华生严肃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突然,他朝着我笑了笑,“我们兰尼真的很爱做一些傻事。”
笑意里面又是无奈又是纵容。
夏洛克也经常这样说,但从他口中听到与从华生那里听到,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这番话落下后,我感觉肩上的重负顿时减轻,呼吸也变得更为畅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当然这不是逃跑的机会,而是面对的机会。我努力找词解释:“昨天我们谈论了数学系的事情,你便说要来学校看我的朋友,我担心自己没朋友,你会很担心。”
“我确实很担心你。”华生坦率地说道,“兰尼你从来都不爱谈论你的事情,我也怕你遇到困难不敢和别人求助。今天早上,我其实也想着要带夏洛克一块过来的。想让夏洛克帮忙评估你的朋友。我也会担心你会被骗,会被欺负。”
虽然听着华生的话很感动,但是我听到“夏洛克”的名字,我忍不住要吓了一大跳。
夏洛克总是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感觉,可他又从不轻易开口,想看人还能扯出多少谎言。
这可能是影视剧留给我的刻板印象。可我觉得,在他面前,确实什么谎言都无处遁形。
有时候,仅仅是与他对视一眼,他那洞察真相的眼瞳就让人紧张。
不过,华生很快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夏洛克早上就拒绝了。早上看到他读报纸时在笑,我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他可能早就识破了你的谎言了。”
我十分赧然,“抱歉,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这完全和「对不起」无关。”华生停顿了一下,坦言道,“其实,我也怕我太过度干涉你的生活了。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室友还帮忙检查另一个室友的交友情况的。昨晚提出这个邀约的时候,我其实有想过我会不会被你讨厌。”
我急忙说道:“不会,我非常感激华生现在对我的关心的。”
一定要说明白的话,我其实也很喜欢,很享受被人放在心上的这种感觉。
华生目露温和,真诚地看着我,说道:“如果我做出让你不愉快的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讲,可以吗?如果你答应了,今天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这句话让我心头涌上了温暖。
这样尴尬的局面,被好心的约翰·华生温柔又轻巧地化解了。
我连忙说道:“好的。”
要说实话,在华生这里,我真的总能感受到温暖和支持,这是一种强大的包容力,也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结果回到餐厅前时,卢西安似乎先一步意识到我也要把他赶走,不找我多说,而是非常主动地华生聊天。两人说着说着,就演变成现在——在华生同意的情况下,我们三人一起走进了意大利餐馆里面。
我:“……”
最可恶的是,华生还很喜欢和他聊天。
如果我能更开朗活泼些就好了。
※
话说,我在英国伦敦,也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吃西餐,更不会主动去找西餐馆吃。我甚至坦白讲吧,我并没有闲钱做这种奢侈的事情。
这算是我第一次出门吃西餐。华生知道我对生食冷食都不习惯,所以帮我点了披萨和意大利肉酱面,香烤番茄布鲁斯凯塔。那个布鲁斯凯塔是块切开的椭圆状酸面包,上面放着精致的食材,配合着一块吃,口感很有嚼劲,调味过的烤番茄的汁水恰到好处地融在其中,非常耐吃。
在华生和卢西安聊天的时候,我默默地吃了两块。再次抬眼时,我发现华生正注视着我。他微笑着说:“兰尼,感觉怎么样?还喜欢吗?”
我点点头,“吃下来挺喜欢的。我可能是不太适应这些冷的生食。”
华生轻轻笑了笑,用餐巾纸擦拭嘴角,“没关系,我刚开始也不太习惯,后来慢慢就好了。”转头又和卢西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