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215)
话还未说完,檀口就又被封住, 化为了喉嗓中的呜咽。
李秉稹有些无奈。
他刚开始想着既她不愿和离, 那他也愿意退而求其次, 做她见不得光的情夫,苟且偷欢, 徐徐图之。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他的独占欲滋生,只想将她霸着占着,不愿再与他人共享。
无时无刻都在思量着,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入宫,将君夺臣妻显得不那么下作。
可无论是强行将人扣留,还是暗地里施压和离,闹出的动静都不会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郑明存在这个世上直接消失。只有让她真正成了寡妇,他才有可以施展的余地。
容国公府气数已尽,郑广松垂垂老矣不堪重用,就算连根拔起,对朝政也断然不会有半分损伤。
可难就难在,他们为何偏偏还有个孩子?退一万步讲,徐温云就算能原谅他杀了貌合神离的夫君,可她能接受得他杀了她亲生孩子的爹么?
这是唯一让李秉稹投鼠忌器之处。
一想到此,李秉稹就愈发恼恨,他带着无可奈何,泄愤式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恨不能将她永生永世都囚禁于此,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们在里头搂抱亲吻,外头的庄兴尽职尽责遮掩着,当着郑明存的面儿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郑大人,洒家知你心忧爱妻,可郑夫人她在宫中好好的,难道还出得了何差错不成?你莫非当真要为着一个女人,惊扰了皇上安宁?未经宣召冲撞圣驾,此举该当何罪,郑大人想必心知肚明,如此大人还要入内么?”
庄兴说罢这番话,干脆侧身,将路让了出来,“如若郑大 人决意入内,洒家必不拦你,只是郑大人还需好好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得起阑入之罪的后果。”
这番话,好似一盆冷水泼下,倒让急火燎脑的郑明存冷静了几分。
是啊,就算闯进去又如何,他有胆子与李秉稹摊牌么?
首先去父留子已成定局,由徐温云的种种反应来看,她也是不想让此事暴露的,可若是现在闯进去戳破真相,岂不是倒逼妻子反水?
且就算他们两个在里头当真有些什么,那他闯进去撞破了,又能如何,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他有手腕与能力,与坐稳江山的皇帝打擂台么?无非是让自己更加难堪,在众宾客面前愈发抬不起头罢了。
这些念头在脑中转过一圈,郑明存清醒过来,他咬着牙根,脚步在地上生根发芽,并未再往前一步。
他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扯扯嘴角,
“倒是我着急心切,太想看顾夫人,所以才行事冒失,庄公公,方才多有得罪了。”
庄兴眼见他不再莽撞,便也笑笑,
“洒家自然理解郑大人的一片心,你方才在殿上错漏颇多,自是想马上在夫人面前弥补弥补,只是圣驾不可惊扰,洒家也是职责所在。
不妨大人再去四周找找,兴许就能寻见郑夫人的身影了呢?”
郑明存闻言,自是顺坡而下。
他点点头,“公公说的有理,我这便再去四周看看,她是个糊涂性子,这宫巷曲折弯绕的,只怕是要迷路。”
郑明存说罢这句,眸光沉冷着又朝那庑房看了眼,到底还是转身往其他方向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不见,庄兴才彻底松了口气,幸好此人悬崖勒马,否则若真闯入房中,这事儿当真就不好收场。
自古出这种桃闻艳事,男人至多被人戳戳脊梁骨,女人可是要被唾弃,按上红颜祸水罪名的,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中,只怕是要沉塘。
庄兴心中忐忑起来,穿过长廊,凑到五彩斑斓的琉璃窗前,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您与郑夫人双双离席这么久,若再不回去,该惹人起疑了。”
李秉稹听得这句,才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从她唇瓣上移开,他甚至不敢抬眼望她一眼,生怕冲动之下,就再也不愿让她回那劳什么子容国公府。
他垂头喘着粗气,将她留恋按在怀中,在她耳廓旁,低声嘶哑循循说服。
“同他和离,朕立马迎你入宫。
那孩子留在容国公府,许你随意召见,朕保他一世富贵。”
说罢这番话,李秉稹埋首在她颈窝,深嗅了口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而后也知耽搁不得,踏出房门,独留她在里头收整,率先回了宴上。
天皇老子与阎王。
这两个挨千刀的男人终于都走了。
徐温云心觉浑身气力都被抽干,脚软一阵,缓缓扶着身侧的官帽椅,瘫坐了几息之后才缓过神来。
她也实在怕穿帮,稳住心神后,迅速整理好衣装,而后按照穿过宫廊,回到了储秀宫。
徐温云心跳逐渐平复,可望见已落座的郑明存,还是不免一阵心虚,不过他看样子好似并未察觉出什么蹊跷。
他笑意不及眼底,朝她端过来杯茶,眸光深谙,“夫人怎得去了这么久,莫不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徐温云扯起嘴角笑笑,“方才觉得有些胸闷,便又在后头绕了一圈,倒让郎主担心了,是妾身不好。”
郑明存抬手牵起她的指尖,嘴角那抹微笑,透着丝旁人瞧不出来的阴鸷,意味深长道了句,“……为夫还以为你昏头转向迷了道,不过旁的都无甚所谓,夫人晓得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