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252)
莫说以往郑家从未短过我吃穿,就说现在,现在皇上留有旧情,待我委实不错。你瞧这精雕玉砌的豪宅住着,院中仆婢随我驱使,出入自由……旁人梦寐以求,都过不上我这样的好日子呢。”
可没名没份的,又岂能称得上是好日子?徐温珍不听姐姐糊弄,只觉悲从中来。
“……珍儿只为姐姐觉得委屈。
姐姐可知,那郑明存对外是如何说的么?”
提起这个,阿燕倒也上外头打探了通,回来说给徐温云听了。
或许是皇上提前授意过,不能有污徐温云清白,所以郑明存并未对外交代借种求子的事实。
且因郑明存平日里将自己的爱妻人设宣扬得人尽皆知,所以二人这桩婚姻,也是无从抵赖的。
至于辰哥儿这个孩子……
对外只道是他们夫妇在外收养的。
那为何好端端会在外收养个孩子呢?郑明存只能将其往玄学上头推。道青峰道长算过一卦,道此子的生辰八字,若记名养在膝下三四年,可为容国公府挡灾避难。
至于和离……郑明存只道自己得了缘法,今后一心向道,不再耽于红尘,所以放妻自由。
这个说法,其一维护了徐温云的声誉;其二为今后皇帝认子留了个气口;其三,郑明存终究还是存了私心,捂下了自己的不举之症。
唯有一点,不甚妥当。
“……依着郑明存对外的说法,现京中众人都只以为你是辰哥儿的养母,可你分明就是这孩子的生身母亲啊。
十月怀胎,难产生子,那么多人都看着,他岂能如此颠倒黑白?”
其实依徐温云看来,这个说法,已是权衡各方利弊后,相对来说,比较能够自圆其说的了。
至于什么生母养母的……徐温云对此倒很看得开,旁人怎么说无所谓,孩子是最纯粹的,辰哥儿今后总不会不认她这个亲生母亲。
“外头既已认定这个说法,便不要再生是非。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让旁人误会这孩子是我红杏出墙得来的,那养母便养母吧……
哪怕是为了辰哥儿,你与绍儿也莫要怨恨,免得再生风波。那些容国公府中的知情人,必也知道其中厉害,绝不敢对外透露半句的。”
徐温珍捂着钝痛的胸口,又抬手拭了把泪,
“……姐姐句句都是为了辰哥儿,难道就不曾为自己着想过么?
你既只是辰哥儿养母,那今后皇 上认子之时,那姐姐又该如何自处?”
妹妹的意思,徐温云明白。既不是生母,便代表众人不知她与皇帝有过肌肤之亲。
皇上若肯认下此事,后宫或能有她一席之地;如若不肯认下二人之事,她相当于白生了个孩子,实实在在没名没份到底了。
徐温云垂头,抿唇笑笑,她牵过妹妹的手握在掌中。
“……莫要担心。
姐姐有自己的打算。”
第八十四章
“……莫要担心。
姐姐有自己的打算。”
可无论什么打算, 也抵不过皇权倾轧。今后姐姐的命运如何,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徐温珍心里难受极了,哭得有些喘不过气, 眼前一阵发黑,险些就要昏阙过去。
徐温云见状,立即将人放倒在贵妃躺椅上,又命阿燕抱来厚褥子捂着,让妹妹能发发汗。
“你便是因为自小孱弱多病,所以看事情才常往窄处想, 其实很不该如此。
真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苦大仇深, 前路总是会越走越通畅的。”
徐温云原还想同妹妹说通道理,疏解疏解心结, 可又不想让她的心绪一直陷落在此事当中,便只能将话头掉转去其他方向。
“……我前阵子忙得焦头烂额, 压根顾不上其他,现你我姐妹二人好不容易相见, 不如你同我说说,近来你们姐弟二人近来如何?”
徐温珍也知许多事, 并非是她们能掌控得了,现如今能做的,便是将徐家这头料理好, 莫让姐姐操心。
她极力控制情绪,在贵妃椅上歪了歪之后, 略略觉得身体好受了些。
“我们两个在歪柳巷一切都好。
绍哥儿入仕后就在翰林院稳待着, 唯有不妥的就是亲事未定, 常有媒婆上门搅扰……父亲信上的意思是,让他自己个儿与姐姐商量, 早些将此事定下来。”
徐温珍虽还是个待嫁之身,可在后宅中,免不了要常帮着弟弟应对媒婆,所以清楚京中有哪些人家,是诚心诚意想要结亲,现下将脑中能记得起的闺秀名字,全都报了一遍。
入京四年多,虽说徐温云并不常出门,可终究也顶着容国公府嫡长媳的名头,参加过几次雅集宴会。
且多亏何宁交友广阔,对京中名门闺秀的相貌,性情……全都如数家珍,所以连带徐温云也耳熟能详。
出乎徐温云意料的是,京中竟有好几个老牌勋爵门户,愿将嫡女许配给弟弟徐绍。
其中甚至连皇上母家肃国公府,都让媒婆给自家的嫡次女上门说亲。
这便让人觉得有几分纳罕,毕竟徐家只是小门小户,哪里高攀得上这样的勋贵豪门做亲家?
可细细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弟弟徐绍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又才年仅十八,十足的后起之秀,假以时日,必能登阁拜相。
这样的青年才俊,自然是香馍馍般,人人都是要争着抢着的,且豪门家中女儿众多,指不定今后哪个郎婿有出息呢,不过也还是在投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