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64)
呵。
她在期待些什么?
遭受这么多,她合该早就认清才是。
这世上的男人大抵都是薄情寡义之辈。
那郑明存为隐瞒自己身患隐疾,不惜给她下药,以家人性命相要挟,想出借种求子的毒辣阴招……同样是男人,莫非陆煜就与他不同么?
罢了。
此人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让她挑中用来借种求子的工具罢了,她实在不该对个工具,投入任何不必要的情感。
他贪图美色,冷酷无情。
她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倒也算得上各取所需,公平公正。
“我不该感情用事的,其实煜郎说得有理,现并非怀胎的最好时机。一则你我郎未婚女未嫁,如此瓜田李下勾搭上,珠胎暗结的,没得让旁人看笑话,二则路途颠簸,就算是腹中有了孩儿,也不好安胎不是?
还须得你我之事落定了,今后慢慢筹谋。”
徐温云很快想通,收起心底的忿恨,又换上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她取来车架上备好的水囊,由袖中取出那颗丹丸,仰脖吞服而下。
“若想要发挥避子丹的最大功效,须同房后立即服用,这已然耽搁了段时间,不能再拖,我现就服用下,以免后患。”
陆煜原想她或会再钻阵牛角尖,谁知她竟立马想通将药服下,确是个懂事乖顺,让人心安的,他欣慰之余,伸臂将佳人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浅浅一吻。
徐温云也没骨头般,顺势倚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双臂环住他细窄的腰间……脸上神情却比冬日寒霜还要冷上几分。
*
云水雅集,临水而建,专供贵客们安歇的雅阁当中,有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正负手静立在窗前,眸光飘然远去,落在湖面上的那几座岛屿上。
门来忽传来阵脚步声,他眸光骤然晶亮,转身回头,眼见踏入门内的女子,并未心心念念的那个,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只再见一面。
一面而已。
云儿她莫非也不肯么?”
阿燕并未因他是岳州知州,就有什么好脸色,只冷着一张脸,无声好气道。
“莫说只是一天一夜,就算许知州在此等上半生,夫人也是绝不会来见你的,所以莫要再费功夫,还请回吧。”
许复洲哪里听得惯这样的话,额间青筋瞬间暴起。
“昨日是我言行不当冲撞了她,可莫非她就当真如此绝情,就不能再给个机会弥补一二么?”
“许知州慎言!
情?我家夫人如今已嫁做他人妇,同你能有什么情?三年前你若是当真割舍不下,设计搅黄婚事也好,大婚当日抢婚也罢…怎不见你有半分作为?现在倒在这里说什么情不情的,不觉得害臊么?”
许复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当时也是无奈至极,迫不得已……”
阿燕丝毫不惯着他,
“那就不说当初,就说现在。你现在又为何要来苦苦纠缠?
这云水雅间的宾客来来往往,扬威镖队中人多眼杂,你若当真有为夫人着想半分,就不该大剌剌蹲守在此处。
得亏夫人行走在外,用得是化名,否则你个朝廷命官滋扰内妇之事传扬出去,我家夫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家郎主得知后会如何做想?她今后又怎么在容国公府中立足?这些你可为她想过么?”
阿燕说完这一通,才觉心气稍顺,微微舒了口气后,才又道,
“罢了。
左右夫人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岳州,也不会与你再有何交集,只盼今后许知州能拎清些,莫要再行出什么逾矩之举。”
说罢,阿燕膝盖微曲,敷衍请了个退安礼,扭脸转身,快步退出了雅阁。
许复洲也算得上少年得志,已经鲜少没有遭人这般训斥过了,现下只僵着身子兀自站在原地,双拳紧握,久久回不过神来。
*
云水雅间,客岛南院,东南处的温泉池子中,腾然升起透明色的水雾,氤氲缭绕,宛若仙境。
忽水面传来波漾声,一张煦色韶光的绝美面容,由水面一点点浮出,湿发紧贴着完美的颅骨,水珠顺着白玉般细嫩的肌肤滑落,宛如初升的月亮。
她的眼尾还带着娇媚的旖旎艳色,略略带了几分急迫,就欲踩着石阶梯而上……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了回来。
陆煜由后头紧紧搂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窝耳鬓厮磨,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眷恋。
“……喜欢方才那样么?”
这人压根就是个喂不饱的禽兽。
才将将由药馆回来,就合上门将她压在床上又来了一次。
而后就是抱她来温泉净身。
现在二人身形紧贴,她甚至在水下能感受到那再次蓬勃的欲望。
她怂着肩膀僵了僵,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压低了嗓子,又轻又柔,似娇似怯,颤着嗓子带了几分求饶的意味,
“唔,煜郎好歹让人歇歇…”
这压根就是反向的请求。
落入耳中,愈发让人难以忍耐。
他多想就在这温泉池中,再与她共享鱼水之欢?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他抬手捋了捋她背后的湿发。
“我倒也不是贪欢,只是之前听你向大夫打探我在榻间是否可举……
现下,不过自证而已。”
什么自证?
这俨然就是在报复。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值当他记这么久么?心眼真真忒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