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怎么那么黏人(59)
“大姑娘,勇安伯府的温夫人递来帖子,说是府里移栽的复色牡丹开得正好,过几日要办赏花宴,邀咱们前往。”
眼下正是盛夏,已经过了寻常牡丹的花期。
但勇安伯府的那几株复色牡丹乃稀有品种,温夫人特意命人细心看养着,春时未开还有些失望,没想到近来倒是开得正艳。
这才有了这赏花宴。
但...
沈攸沉静地看着陈秋蓉,知晓这赏花宴定然是没那么简单的。
果不其然,陈秋蓉下一句便道,“到时,这临安城的公子们可有不少也去的。”
“适才我同主君商量了会儿,想着姚家三公子也会去,便想着借着这个机会,你们二人见上一面,”话说到这儿,她抬眸扫了眼沈攸的脸色,笑道,“不知大姑娘意下如何?”
沈攸对于她这般频繁张罗相看并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姚家?”
沈耀开口道,“是国子监祭酒姚大人的三公子。”
“攸攸过往很少参加此等宴席聚会,如今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你且放心,国子监祭酒家出来的公子,自是学识和秉性皆上乘。”
沈攸前两次与人相看,皆是私下在茶楼,但两次皆未成。
尤其是第二次,那陈华锐竟是那样胆小怕事之人,实在令沈耀有些意外。
正好勇安伯府递了礼帖过来,陈秋蓉借此道,赏花宴上人多,就让沈攸与那姚家三公子瞧上那么几眼。
若是不合,便当没这回事。
也省得沈攸像前几次那般,与人在茶楼之中坐那么久。
沈耀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点头应下。
眼下,只看沈攸的意见了。
沈攸并不抗拒,因此点头应了下来,“如此,劳烦夫人安排了。”
“哎,好,”陈秋蓉乐呵呵笑着,心里头只盼着这回真的能将沈攸给嫁出去。
沈耀见事情说成,起身摆了摆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攸亦迈出偏厅,往闻桂院而去。
从偏厅至闻桂院,需得经过雁声堂。
路过时,沈攸下意识朝内望了下,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虽是点了灯,但正屋门紧阖,里头是暗着的。
褚骁还没回来。
仅是一眼,她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待回到闻桂院,赵嬷嬷主动同沈攸说起赏花宴的事。
沈攸过去这几年不常出门,对临安城中的勋贵人家了解不多,但赵嬷嬷心里门儿清。
今日知晓勇安伯府派人送来礼帖,便猜到了陈秋蓉会借此机会做些什么。
她拎起桌上的茶壶,为沈攸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道,“勇安伯府温夫人膝下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刚出生时温家这位小郎君身体不好,得游方道士断言需要到温暖一些的地方养病,所以满月之后就被温夫人送到江南母家,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而龙凤胎中的女儿,如今已到了议亲的年龄,这赏花宴其实是温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办的。”
闻言,沈攸淡淡应了声。
这种借着宴席聚会,为自家女儿儿子相看的事,于临安城的公侯人家而言,并不少见。
赵嬷嬷见她不甚在意的模样,又继续道,“听闻,勇安伯府给镇国公也递了帖子,但镇国公没应。”
赵嬷嬷与绿萝和紫藤一样,都是沈攸最信任的人,如今也知晓了这镇国公褚骁便是当是在清溪小镇的那位猎户。
虽然沈攸的态度很明确,但在这些事上,赵嬷嬷总归还是忍不住多关注了些。
听到这话,沈攸放下手中的杯盏。
她想起适才在百草堂门前,有侍卫匆匆让褚骁入宫的事,道了句,“镇国公事务繁忙,没空也是正常。”
赵嬷嬷见她神色语气皆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沈攸好笑地看她一眼,“嬷嬷不必担忧。”
——
而几乎同一时间。
临安城外的幽林小道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掩在林间,忿忿不平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老子的好事竟叫一个女人给坏了!”
他话不敢说得太大声,但语气恼怒,一边说一边用力薅了把旁边的草丛。
一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从侯府偷出来的首饰,眼瞅着就差一步便能兑换成银钱,却最终付诸东流,他就气得恨不能将沈攸抓起来狠扇几巴掌。
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男子头戴斗笠,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瞧不清晰。
夜已深,虽是夏季,但夜晚林间的风微凉。
他抖了抖肩,将身上的衣服拢得更紧,心里头更气了。
若不是今日被沈攸坏了好事,眼下他早已经还完赌债,还能找家不错的客栈住下,何至于在这里受冻挨饿。
“沈攸!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他吸了吸鼻子,身体蜷缩成一团,脑子却开始转起来,思索着那些可以报复沈攸的方法。
忽然间,他想起傍晚往城外跑时,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勇安伯府小厮。
当时那小厮说什么来着?
说是急着给各家公子小姐递礼帖,就不追究他走路不长眼的错。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眼下想来...
承德侯府必然也会收到这请帖,那是否代表着,沈攸也会去参加这个赏花宴?
他突地一笑,为自己心中涌起的教训沈攸的方法而感到开心。
若是此事成了,那便不用担心赌债还不了的事了,而且往后沈攸还会成了自己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