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越是这样说她越是会信以为真,苏棠满不在乎的道:“喔,你说指婚啊?到底是哪几家的姑娘皇上倒没说,只说太后娘娘已经选好了,这几日就陆续召见这几家的当家主母,预备过了年就把指婚的旨意发出去,也是喜事不是。”
“听说今天召了武安侯夫人递牌子进宫,他家我记得,武安侯的嫡长女,明年三月里就要及笄了吧,也不知是指给诚王殿下还是十二殿下的。”
苏棠八卦的说着。
武安侯夫人今日递牌子进宫请安,其实主要是来看昌宁长公主的,昌宁长公主前几日就在念叨着今天舅母会进宫来,主要是这种时候过年的时候,通常小世子也会来。
杨云舒的脸色就变的有点精彩了,掩都掩不住。
苏棠又笑道:“不过姐姐放心,我特特的问了一下,有没有你们家,皇上说没有,嘻嘻,姐姐就不用担心啦!”
杨云舒与苏棠的交往,是很有步骤,逐步铺垫推进的,现在的进度就是杨云舒已经跟苏棠透露了自己的心事秘密,她有一个意中人,两人情投意合。她还没有透露姓名。
这是后面的一步,时机成熟了,透露了姓名,然后再表示遇到了家庭阻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请苏棠帮忙了。
所以此时,苏棠就好心的表示,自己专门帮她打听了一下,指婚没有她。
这下,杨云舒就只有绝望了。她就算此时表示她的情郎就是诚王,那也迟了,皇上太后都已经决定,那肯定不会是苏棠这样的小姑娘能左右的事了,毕竟她不过是皇后的侄女,并不是皇后本人。
杨云舒再绝望,也懂的这个道理。
苏棠还要拉着她八卦,她也没有兴趣听下去了,满心里都是这件事,坐了一会儿,就说家里还有事,忙忙的出去了。
苏棠从窗子里看着她的身影在雪地里走出去,微微笑了笑。
杨云舒出宫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武安侯夫人出宫,武安侯夫人有着极俏丽的容貌,皮肤十分白皙,她的女儿也继承了她那样的俏丽,肌肤胜雪,且行止有度,落落大方。
但看在杨云舒的眼里,却是十分的碍眼。
苏棠说的那句‘不知道是给诚王殿下还是十二殿下’让她忍不住揣度,这个美貌的少女,会不会就是预备要指给诚王殿下的。
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
马车驶出宫去,杨云舒心乱如麻,跟自己的丫鬟翠儿说:“你悄悄去那边递个信儿,我有要紧事跟王爷说。”
翠儿心中明白,低声道:“这些日子府里看的这样紧,咱们这……”
她往四周看了看,显然是示意杨云舒,自从那日她提出了诚王殿下的事之后,府里就把她的行踪看的很紧。
李夫人虽没查到杨云舒有时候是怎么偷着去见诚王的,但却釜底抽薪,把府里跟着出门的小厮婆子都换了一个遍,杨云舒出门就更不容易,进宫虽是正事,李夫人不拦着她,却也很难偷着再去一趟别的地方。
杨云舒着急,忖度了一下,便说:“先把今儿说的这事递到王爷那边去,然后再想法子吧。不管如何,这样的事,总得当面问一问。”
杨云舒虽知道诚王萧铭阙对她的情谊,可如今外忧内患,尤其是朝廷指婚,杨云舒深知,便是高贵如诚王殿下,那也不是能抗旨不尊的。如今唯一的法子,或许便是趁着旨意还没下设法。
但要怎么设法,杨云舒却是一筹莫展,她再多法子,面对皇权,也都没有用。
本来诚王殿下在朝廷中也算颇有脸面,有事去求一求太后,等闲也不会不给体面,可如今闹了那样的丑闻,禁足在家,据说那一回把太后气的了不得,如今这气头上,哪里还敢去求。
杨云舒跌足,怎么偏就是这样个节骨眼儿上,早几个月或是迟几个月,或许都要好些。
杨云舒却不知道,她打发丫鬟递过去的消息,虽是递到了诚王府,却很快又有人从后门出去,把消息送到了帽儿胡同。
诚王萧铭阙正在帽儿胡同莲儿姑娘的小院里,莲儿姑娘极擅煮茶品茗,此时茶香袅袅。
萧铭阙虽是被禁足在家读书,但这不是圈禁,并没有宫禁卫派兵进驻诚王府看守,只要他不出现在能被人看到并奏到朝廷的地方,悄悄出个门那也没人管。
萧铭阙那日在宫里被抓奸在床,这件事远出他的意料,他有一种是被苏棠设计了的感觉,实在是设计的感觉太明显了,这不仅是丑闻丢脸那一种打击,更有对他自信心的打击。
他以高贵出身,亲王之尊,挟出众容貌,温润如美玉般的气质,在这一点上,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因为诚王府出色的情报系统,他甚至也略知帝都贵女们社交圈中对他的种种议论,以及诸多倾心于他的女子们。
这甚至已经不完全是他的私事了,在与母亲及幕僚们议事的时候,有些东西也是作为筹码摆在了台面上,很多事情在筹谋的时候,有用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各种感情。
母亲曾与他说过,既然忠诚可用,恩情可用,那爱情为何不可用?其实,若是用的好,那才是最好用的。
而且他也很快就发现了母亲所言不虚,在这一点上,他向来是自信并且自得的,也逐渐的开始游刃有余。
直到遇到苏棠的这次打击,不过萧铭阙虽然一开始觉得是被苏棠设计的,可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似乎也不很像,在诚王府,他也以此请教母亲。
他与苏棠本来素不相识,若是苏棠不喜欢,大可不必理会他,可苏棠一开始就很轻易的上了手,与他相会,然后再设计让他出丑,似乎很难说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