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成这样,哪怕里面包着毒药呢,吃下去的时候,心情也是愉悦的吧。
尤其对于表哥。
两兄弟都心知肚明,姑母本不愿嫁给大统领,被逼无奈,满腔怨恨,婚后一直冷漠以对,甚至连他的孩子,竟然也漠不关心,沈晋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竟和他父亲一样的冷峻,看起来似乎就要重蹈父亲的覆辙。
容家兄弟都曾为他叹息过,沈晋若是娶了媳妇,会知道怎么对她吗?女孩子面对这样冷峻寡言的丈夫,肯定很容易害怕,不敢亲近,到时候家里上下两代,那种气氛,会叫人窒息到何种程度。
但是,今日见到了苏棠。
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孩子!
怪不得沈晋会谋求赐婚,容七容九对于这个传言已经深信不疑了。
苏棠在这里打了人,回了宫,不急着回景仁宫,先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了安,就去找夏晴。
夏晴好像刚刚写出了一首诗,颇为满意的样子,正在自己欣赏,见苏棠进来,就招呼她:“来看我这首诗怎么样!”
苏棠瞄了一眼:“看不懂。”
然后扯着她说:“今儿陈芳兰造你谣!”
说着叽里咕噜的把今日陈芳兰说的话说了一回,把夏晴给气了个半死,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造谣就算了,还是这种谣,夏晴简直恶心的够呛。
听苏棠说她打了陈芳兰,闹了个满堂彩,夏晴大悦:“干的好!你对我真好!”
真的,要不是苏棠这样当机立断,这谣言慢慢传出去,她能被恶心死。
“好乖。”夏晴也摸摸她的头。
苏棠跟她讨论:“我觉得肯定是怡安长公主叫她干的!”
夏晴不傻,当然也猜得到。
这两日宫里已经有传言说太后把怡安长公主选中的驸马,选给夏晴了,只是怡安长公主不是宫里红人儿,传的人不多。
“她没病吧?”夏晴这种小仙女都骂起来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相干,又不是我跟她抢,就没有我,太后也不会应她啊!她难道以为是我拦着她的路不成?”
“哦哦哦?”苏棠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秘辛,连忙问:“为什么?”
“唉你不知道。”夏晴其实还是仙女范儿多,向来爱风花雪月,不太喜欢说人闲话,这会儿话说到这地步了才说:“也不算多少年前的事儿,不过那会儿皇后也还没在宫里,或许不清楚,不像我,从小儿就在姨母跟前,都搬好几个宫了。”
“瑜太妃当年,那可叫一个威风,先帝爱的什么似的,你知道,宫里的人,都是看皇上去哪儿,眼珠子就跟到哪儿。满宫里,连内务府太医院都捧着她。”夏晴说,苏棠突然发现,书读的多还是有好处的,讲起事情来颇为生动有趣,夏晴就不像她八卦的时候那么干巴巴的,只会开始然后。
夏晴说:“当年瑜嫔的绿头牌都给翻掉漆了,真是盛况空前,又连生了三个皇子,不对,四个,养大了三个。瑜嫔又是底下起来的,一得了势,眼睛里还有什么人,一心就想要做皇后。”
“当年太后在宫里是位分最高的嫔妃,出身也好,又有皇子,自然就是她的眼中钉了,她什么没做过啊,太后有一次差点儿就被废去冷宫了,怎么转回来的我当时还小点儿,没搞清楚关节,只知道满宫里都吓的要死,我在那哭呢,乳母还安慰我,姑娘咱们不怕,不与我们相干,我们可以回王府去。”夏晴似乎是记忆犹新:“不过太后是险过了那一回,玉福姑姑就差点被打死,是上了大刑的。你看玉福姑姑拿东西的时候,有只手有点僵着,就是那一回留下的。”
上一代后宫的腥风血雨,真是不匡多让。
苏棠说:“那瑜太妃现在还好好的做着太妃,太后也是很有肚量了。”
“所以,跟我有什么相干!”夏晴恼火的说:“太后就是不想给怡安长公主选驸马,明摆着抻一抻瑜太妃罢了,让她瞧瞧后宫谁才是主子,其实她多来求几回,说话软和些,太后说不准就应了,到底怡安长公主也是女儿,太后也不想叫人议论。她倒好,偏不来求太后,到寿康宫来还梗着个脖子一句也不提,只管使心眼儿,也不想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后宫,她心眼还有什么用,太后一个不应,她就只有干瞪眼儿。”
苏棠听的频频点头,这话正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那点儿小花招能有什么用。
夏晴越说越气,道:“什么玩意儿!那我就嫁给容七去,气死她!”
“啊?”苏棠傻眼了,怎么就转到这个上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夏晴说。
苏棠嗤一声笑出来,夏晴才无奈的说:“昨儿姨母也跟我说了这事儿,我后来想想也是,我眼光也不怎么样,再说了,见的人也不多,除了有意接近的,哪有多少机会选?无非就是见一两回罢了。一时半刻的能看得出什么来呢?容七是姨母选的,想必自有好处,模样也还过得去。”
过得去?那是风华绝代吧!
不过苏棠还是说了一句:“我听说,他写字很难看。”
“啊?”夏晴又皱眉了。
第56章
苏棠虽然没有向太后告状, 但太后耳聪目明,苏棠又把事闹的很大,当日帝起码一半以上的贵胄人家都在容府做客, 传的自然极广, 到第二天, 早膳还没传过来的时候, 太后娘娘就已经听到了三个版本了。
虽然传的略有变形,比如将苏棠的一巴掌传成了左右开弓, 但大模样没变,还是看得出事情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