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迟早要造反(186)+番外
景霖没抢到,不抢了,仰着身子躺着,闭上眼:“不吃了。”
宋云舟一怔,随后气呼呼地把果子塞景霖嘴里:“不吃怎么能行?!”
景霖戏谑地看了宋云舟一眼,手慢慢抬起,抓住了果子。
这果子不知道宋云舟是从哪寻到的,甘甜回润,汁水饱满。景霖咬下一口,还有几滴溅到了鼻尖。
宋云舟扭着嘴瞪着景霖,明明吃了焉还说不得。他打了下崽崽的笨脑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崽崽才把果子吞下肚,猝不及防地挨一下,脑袋一懵一懵的,愣愣地直起脖子看宋云舟。
宋云舟没好气道:“看我……看我做什么!说的就是你,活不干活话也不会说,我辛辛苦苦上山给你抓的果子,你就这么一口闷了,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我算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崽崽:……
景霖嗤笑:“指桑骂槐呢。”
“哪有,我哪敢骂你啊。”宋云舟立马变脸,笑道,“怀玉养了我这么久,我只给你一个果子,那肯定是我的不对啊。”
崽崽:……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主子的。
景霖换了个姿势,将半边脸埋进崽崽背上虎毛里,另一只眼撇宋云舟。
宋云舟低下头,抿了抿嘴,起身:“我再去找吃的。”
“夫君。”
景霖在宋云舟话音刚落时就叫出来了,他轻轻地吐出来,声音极具魅惑,直把宋云舟的心魂勾住。
宋云舟无意识地挑了下眉,也轻轻回答:“怀玉,你喊我什么呢?”
景霖把吃完的果核扔给崽崽,拍拍手,不答了。
宋云舟却忍不住,一把冲上前来,抚住景霖的头,将景霖的嘴啃了一通。
直到景霖气都喘不上来,都快咳出来了,宋云舟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替景霖把嘴边的银丝拂去,狠狠摁了下那薄而红润的唇瓣。
景霖偏过头,骂道:“你个猛子。”
他的胸脯因失了空气而不断起伏,锁骨一颤一颤的,脸上蒙了一层红晕。眼睛湿了一点,平淡地望着地上石子。
水瀑声音湍急,盖住了他的呼吸声。
盖不住他的心声。
景霖缓了下,坐起身来。
胸口被横穿一箭,万幸没伤及心脏。虽然已经被处理好了,但起身还是费劲的,加之他腿上也还有伤,仅仅是坐起来,景霖的额尖就出了一层薄汗。
崽崽极有眼色地撑了下身子,把自己拱高点,让景霖坐的更舒坦些。
景霖回味着方才唇间的触感,嘴角轻轻勾着,不明切。眉目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他给自己把了下脉,渐渐,他的嘴角又下来了。
八成也恢复不了了。
他一连受了几回重伤,又没时间调理好身子。如今连药都没剩多少。他如今还能坐起来,真是底子好的缘故。
“云舟,我……”景霖顿了一下,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喉间卡得发涩。他抬眼看着宋云舟。那双棕褐色的眼清澈的很,像镜子一般,他从那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脆弱,无助。
和曾经那个“丞相景霖”判若两人。
景霖迅速地撇开眼。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这让他想到自己曾经的懦弱。他主动断了这似乎无事发生的氛围。
“我想先杀了徐明正。”
美好是短暂的,痛苦是永恒的。
平淡是虚幻的,恨意是真实的。
他们可以在这躲一日两日,但能一直躲吗?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成应还流离失所,徐县令吃喝嫖赌,皇帝高枕无忧。
景霖内心是愤恨的。
这恨比他身上的伤痕还深,永远也磨灭不了。
宋云舟皱眉:“再缓几日,林中还全是亲卫,你这身子受不住。”
景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身子差了。
他功力养回来,顶多回到六成。
八成都无法对抗无穷无尽的追兵,更何况是六成?
他轻微地咬了下唇,兀自落寞了会,眼中狠厉又生起来了点,道:“说你蠢还真是蠢,我们不出面不就好了。”
宋云舟眼睛亮了一下。
林子内错综复杂,亲卫在明他们在暗,岂不是偷袭的好时机。
“追兵想要瓮中捉鳖。”景霖道,“我们可以请君入瓮。”
宋云舟想了下,道:“我这几日守在林子里,到处都逛了逛。这不远能接壤到雪山,那里丛林茂密坡度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背山处还有一块断崖,下面溪流湍急——可以一下冲到我们这水帘洞来,还要往下。我之前试过火药,在那下手很好,把他们炸下去!”
听到前处,景霖神情还没什么变化,然而最后一句出来,他疑道:“你会制火药?”
他原来还打算狠心放火烧山林呢,宋云舟竟有更简单的法子。
“当然。”宋云舟勾了下景霖的鼻子,“你忘啦?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我是理科生。”
景霖眉头皱了皱,打开宋云舟的手。道:“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词。”
“霖霖,你生气了?”宋云舟奇也怪哉地凑上前去,“那我以后尽量注意。不过我也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哎,我会铸铁溶水,能认出树花草木——哦,但药理我还是不懂的哈。司南杓那玩意,我也会玩。你用毒防人,我就可以拿土炸人。”
景霖神情缓和了点,笑了一下:“你会的还挺多。”
宋云舟便起身到洞里边掏了掏,把东西拿到景霖面前:“你猜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是木制的,中间有架子架着,外头用张纸糊着,背上则突出一点,露出一个黑黑的圆圈,圆圈的后面就绑着个小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