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你不会是从出来就一直等到现在?”
沈青:“自然,还好这一顿饭吃得不算久,不然弟弟我可就得继续等下去了。”
沈渊:“你等我是想知道父皇跟我说了什么?”
沈青点头,“不只是兄长,还有诚王叔。父皇如果是单独留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奇怪,偏偏是把你们两个一起留下。我自然像知道原因。”
沈清的话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冲,也是他这段时间确实心情不好,本来当初计划着利用预言中暗示礼亲王谋反的是想做点儿“文章”,都已经跟宋明哲商量的差不多了,通过香嫔来给皇帝下毒,用那种慢性毒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一点一滴累积的,不会立刻出事。
而且因为是等到堆积到一定的量开始爆发的时候,也不会查出是慢性毒药的缘故,沈青就想等着礼亲王谋反或者是能找出礼亲王意欲谋反的证据也行,就能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计划。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不凑巧,礼亲王偏偏出了这种事儿,沈青知道后半天没觉得高兴,这下他和宋明哲酝酿的诸多计划就都这么胎死腹中了。
沈青本来就为这事儿不高兴着,这一次秋猎他原本是想着抓住机会,好好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下,当然得既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秋猎的成绩也是个人能力的一种。除此之外还得在空闲的时候陪伴在父皇身边,让父皇感受一些他们的父子之情,充分利用这次秋猎的机会来刷新利好一下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所以之前在御书房他才想主动说出沈渊身体不好,就不用跟着去皇家围场的话,让自己与父皇能独处,但沈渊比他更快一步,他当时也就不好再反驳。
沈渊收敛了笑意,清清冷冷的目光看着沈清,“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沈青连连摇头,收敛了那点不顺心的火气:“兄长,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自己语气不太好,但确实是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我说话也是有些冲了,还望兄长不要怪罪。”
沈渊哼了一声:“要是你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那还谈什么掌控整个江山社稷?以前教你的万事都要喜怒不形于色你是半点都没记住!”
沈青:“兄长教训的是!”
又训斥了两句,沈渊看沈青都要绷不住了,才转回正题上。
“父皇将我和诚王叔留下是为了说我们的命理。父皇说经过太史令推算,诚王叔是龙德贵人的命数,我是国印贵人的命数,正对应了预言中的龙德国印。”
沈青满脸震惊:“最后一句预言说的竟然是兄长跟诚王叔!”
沈渊:“父皇大概得意思是就是因为我和诚王叔都忠心,所以才能保他定下干坤,不至于过于担忧有人造反弑君。”
说最后“弑君”两个字沈渊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但这个时候的沈青还处在乍然得知最后一句话意思的震惊中,都没注意到沈渊加重的语气。
“原来如此……不过还好,还好这两个命理是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沈青隐隐带着嫉妒地看了一眼沈渊,“不然父皇定然要忌惮兄长了。”怎么国印贵人就不是他呢!
沈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青,随后浅浅叹了一口气,“也就是我这身子骨不行,要是本就身体康健,这样的命理怕也是要让父皇有所担忧。”
沈青笑着称是:“那兄长可知道,这个天命加身,加的到底是父皇,还是我?”
沈渊笑起来:“你可真是敢问!”
沈青笑笑:“这不是也没有旁人,只有咱们兄弟俩,对兄长我一向没有隐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沈渊笑了笑:“就算你直言,我也没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我又不比你多了解,哪能知道这个天命加身加的是谁的身?就连我的那什么……啊,国印贵人的命理,若不是父皇说我都不知道。要我说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就现在看来父皇被谋朝篡位的可能性不大了。大不了一切就跟没有预言的时候一样,你好好经营着跟父皇的关系就成,只等父皇放心将皇位交给你的那天。”
沈青就这样被理顺了毛,觉得舒坦多了。
沈渊就是这样,他的话就总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就是让人觉得有信服力。
沈青本来还想跟沈渊说说秋猎的事,突然间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站着裴靖安。
裴靖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厮杀中淬炼出来的眼神,哪怕就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都让人有种被杀气紧紧包裹住的感觉,遍体生寒。
沈青打了一个哆嗦,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先熘之大吉。
只要不是在朝堂上,沈青看见裴靖安永远都像老鼠见了猫,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
沈渊看着沈青急匆匆上了马车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裴靖安走到沈渊换身边,递过去一块用油皮纸包着的五芳斋山楂糕,“他又惹你了?”
沈渊咬了一口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心头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这山楂糕还新鲜着,沾着汁水,上面还洒了一些炒过的桂花碎屑,味道确实很好。
沈渊淡淡“嗯”了一声就专心吃山楂糕。
回到将军府上,一块山楂糕就吃完了。
沈渊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裴靖安,“刚刚净顾着我自己吃了,都没让你一口。”
裴靖安:“你喜欢吃,我又不吃。沈青找你又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