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听了更加难受。
对比烟云岭和嘉桐府的感人亲情,婆罗洲这边就显得另类很多。
农温玉还没说话,农立岩就吧桑明珠安慰桑海那套说辞先拿了出来,拉着农温玉到角落冷声叮嘱。
“你别觉得父亲对你不住,这质子总要有人去做。你没有本事也无建树,跟你的三个兄长比不了,这也是唯一能体现你价值的地方。你可别心怀怨恨。你得明白,你母亲的骨灰还在我手上!你好好当这个质子,我自会供着你母亲的骨灰,如若不然……哼!”
那边沈渊原本是想听听农立岩的心声,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农立岩的背后出谋划策。
可惜听了半天都是农立岩对农温玉的各种嫌弃和看不上。
沈渊脸色难看,农温玉跟他的情况有那么点相像,都是不被父亲喜欢。但或许自己比农温玉还好些,父皇是不喜欢他,而农温玉却是被农立岩厌恶到极点。
一身白色衣袍的农温玉人如其名,真真是温润如玉。
清秀俊美的容貌许是遗传他的母亲,一双星眸水润光亮,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剑眉英气,五官深邃。鼻梁尤其高挺,侧面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柔和了坚毅的脸部轮廓。看着就是个俊雅公子。
农温玉对燕王行礼不卑不亢,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甚至比他的父亲农立岩更显得气度华贵,很难相信他的生母只是一个洒扫婢女。这份气度说是正房嫡出都不会有人怀疑。
面对父亲那些绝情的话语,他认真听着,只是眼角带着淡淡的哀伤,但最后也就点点头,温柔的杏眼中没有半点仇恨和怨念。
三位质子再次向燕王行礼,燕王的视线一直落在桑明珠身上,色心昭然若揭。
桑明珠有些害怕,却也不敢躲避。
桑海更是气得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恨不得当场护到女儿身前。
香妃瞧出燕王的意思,一向顺着燕王哄着燕王的她这一次却没做燕王的解语花,娇笑着拉着燕王的手腕,说:“定是今日臣妾的妆容不够精致,才让陛下都不愿意多看臣妾了。”
娇滴滴的声音让燕王心痒痒,注意力很快就被拉回到了香妃身上,又挥手让三人落座。
今日身子舒坦些也跟着一起出来的玉婕妤看见香妃这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到后面燕王喝醉了酒回去休息,玉婕妤和香妃一起送燕王回寝殿,安置了燕王后,两人同路回去自己的寝殿,玉婕妤才问香妃:“今日你明明看出陛下对桑明珠的心思,怎么还要转移陛下的注意力?”
在玉婕妤的印象中,这位香妃娘娘看似不争不抢,但极会揣度燕王的心思,又什么都顺着燕王,就像她当初刚进宫得陛下专宠,别的妃嫔都看她不顺眼,甚至是瑶妃也是如此,明里暗里各种手段阻止燕王宠幸她。
唯有这位香妃,当时的香嫔,从不将争风吃醋搬到面上,哪怕是在自己的生辰上,看出陛下惦记她,也会推着陛下去她那。这样的柔顺乖巧,这样的顺应帝心,也难怪陛下对香妃这样恩宠不衰。
故而今日香妃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顺着陛下的心意,她才觉得奇怪。
香妃扬起下巴:“就不能是我看那位桑姑娘年轻貌美,担心如果她被册封为妃嫔会抢了我的恩宠?”
玉婕妤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看向桑姑娘的眼中没有嫉妒和敌意。”就像看我的时候一样。
香妃笑了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若是那位桑姑娘是像我一样追求荣华富贵,那我肯定不会拦着人家奔前程。或者是像你一样,为了部落百姓的安定过来联姻,那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人家明显都不是。人家只是被逼无奈做了质子,没想嫁给年纪上能跟自己的父亲称兄道弟的男人,而且人家父亲明显也舍不得这么女儿,那又何必让她入火坑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当给下辈子积福了!”
玉婕妤看着香妃,眼中透出些许欣赏,“你大概是满宫里活得最通透的人。”
香妃:“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想过好日子享福,但又不想害人罢了!”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享福,不害人,但很多人做不到,也不会做。
外头沈渊跟裴靖安说着话,难得这会裴靖安不用守在燕王帐前,可以跟沈渊出去走走,带着沈渊骑骑马。
沈渊的骑术其实并不差,会把大腿根磨坏纯属是太过细皮嫩肉,又太长时间没有骑马了,一下跑得太快就给磨破了皮。
这会跟裴靖安一起慢悠悠地骑着马在树林里逛游,又舒服又惬意。
午后的秋风干燥且清凉,又不至于太冷,刚刚好的温度,在林中骑马漫步,穿林打叶。
裴靖安抖了一把手中的弓箭:“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打!”
沈渊:“呵!还能点菜?能多点几样吗?”
裴靖安表情认真地说:“差不多就行了,要是点的种类太多,别说射中,找都找不齐全,那最后会显得我能力不足。”
沈渊哈哈笑起来:“那成,那就请裴将军随意发挥,你打到什么我就吃什么!品种越多越好!”
裴靖安挑眉:“好,一定发不让王爷失望!”
后面裴靖安就展开了地毯式的扫荡狩猎方式,每种猎物只打一样,遇到同个种类宁愿直接放跑。
一个多时辰下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裴靖安一共弄到了十六种猎物。
体型较小的飞鸟只有三种,就算三只鸟弄成一道菜,这里也有十四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