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嫔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本能地觉得燕王的神情有些不对。
次日一早，香嫔正服侍燕王更衣，燕王叫来孙营。
孙营：“陛下有何吩咐？”
燕王：“叫太史令选个好日子，着内务府筹备婚典，朕要赐婚大皇子沈渊与彰武将军裴靖安！”
第037章 荒谬至极
啪！
香嫔手中玉佩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香嫔赶紧捡起侥幸没摔坏的玉佩跪了下去，脸色苍白：“臣妾失礼，请陛下降罪！”
燕王还以为香嫔脸色难看是因为不小心失手摔了玉佩，挥手表示无妨。
这边孙营才反应过来。
一向最为稳重的孙总管都震惊得有些结巴：“陛下……这……”
燕王：“吩咐下去，今日不上早朝，宣恭亲王、宣平候、中书令江郸，还有左都御史寇明德、翰林学士常知新御书房觐见。”
孙营：“是。”
已经在金銮殿上等候的朝臣们听到孙营说陛下有旨休朝一日，各个面面相觑。
陛下一向勤政，登基多年一向少有不上早朝的时候，哪怕是病了，只要病得不算严重，早朝该上还是会上。
今日这无缘无故地怎么就突然不上朝了？
沈渊皱眉，他印象中这一年好像都没有休朝的时候。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父皇绝对不可能休朝，要是父皇身体不适那孙营肯定会直接说。
再一听陛下宣去御书房觐见的几位大臣，除了负责替陛下拟旨的常知新外那都是有实权在手的朝臣和皇亲国戚，这更加说明事情不简单。
沈青和沈宣都是一脸严肃，下意识地看向对方，都以为是对方又整了什么事。
几位皇亲重臣已经跟着孙营前往御书房，其他朝臣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叨咕两句后纷纷离去。
沈渊走到门口时一个低着头走路的宫人不慎撞上来，连忙跪下告罪。
周围的官员没怎么在意，更无人看到那宫人手快地往沈渊手上塞了一张字条。
沈渊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藏起字条，走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展开字条看。
一瞬间沈渊脸上血色尽失，捏着字条的手都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父皇怎么会要给他和裴靖安赐婚？
沈渊只感觉这纸上的消息荒谬至极！可他也清楚香嫔绝对没有那个胆子骗他！
但是怎么可能！
一只手突然搭在肩膀上。
沈渊吓得浑身一抖，第一时间攥紧纸条赫然转身。
“裴……裴将军。”
从未见过沈渊脸上这样慌张不知所措的脸色，裴靖安剑眉蹙起：“怎么了？”
沈渊张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裴靖安眉头皱得更深：“发生何事？”
沈渊：“没、没事。”
裴靖安挑眉，目光转到沈渊紧攥着的手上：“殿下手里攥着什么？”
你的终身大事——沈渊险些脱口而出。
别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父皇召见几位重臣应该就是进一步商议此事，就算确定了，他也不能这么早就“知道”。
“没什么，我先走一步。”
沈渊慌张转身离开。他是在不知道此刻该怎么面对裴靖安。
裴靖安看着沈渊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眯起眼睛。
御书房，众人听完燕王的话后一个个都震惊地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哪个臣子做梦会梦到陛下给一个皇子和一位将军赐婚！
燕王扫视众人：“有什么想法就说。只一点，这件事朕意已决。”
您都决定了还让我们说什么？恭喜陛下得一佳胥还是佳媳？那彰武将军怎么看都不会是甘为人下的吧？
恭亲王是燕王的叔叔，这一堆人中就他的身份最高，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恭亲王。
恭亲王体会到了一次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怀着“祖宗们知道此事得被气活过来的心情”，恭亲王面上带笑，颇有些慈爱地说：“算起来大皇子也确实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只是……若臣没有记错，大皇子和彰武将军……同为男子啊！”
呵！王爷您幽默了！
朝臣们不得不佩服，王爷不愧是王爷，这种事都能用上这等幽默口吻来化解尴尬沉闷的气氛。
燕王：“男人又如何？我朝民风开放，契兄弟受律法保护。且太祖皇帝的竹贵妃不就是男儿身？彰武将军战功卓着，赐婚乃朕之美意。只可惜朕没有女儿，也就只能从皇子中挑选。大皇子性情温良，又是嫡长子，身份贵重，与彰武将军自是十分相配。”
“陛下！”左都御史寇明德严肃着脸拱手说道，“正是因为大皇子身份贵重，如何能匹配一个男人！”
燕王脸色微臣：“彰武将军年轻有为，战功显赫，这身份还能辱没了大皇子不成？”
中书令江郸上前一步说：“陛下，寇大人的意思当是若两男子在一起，恐于后嗣有碍。不论是大皇子还是彰武将军，都不能无后。”
“这话还用你说？”燕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朕难道会让自己的儿子无后不成？”
众人：“臣不敢！”
燕王：“彰武将军和大皇子自然不同一般契兄弟的关系，朕特许他们都可以纳妾，日后有了孩子就记在彼此名下，依旧都是嫡子身份。”
大燕的“契兄弟”关系，最早诞生是因为一些男子家中贫苦，娶不上媳妇，于是两个贫苦男子就搭伙过日子，在邻里家族的见证下结为契兄弟。
由于这种现象越来越多，沿袭的时间逐渐长久，朝廷便将其合法化，可在衙门处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