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
……
再次来到段淮岸的家。
怀念换鞋的时候,欲盖弥彰地提了句:“我今晚还睡客卧吗?”
听到这话,段淮岸眼梢轻抬:“你要是想睡客卧,也行。”
“……”怀念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地换好鞋。
她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段淮岸悠悠的声音:“我还没睡过客卧,正好今晚睡一睡。”
怀念抬睫看他。
段淮岸:“还是说你没睡过主卧,想睡主卧?”
怀念觉得这提议怪怪的,她皱眉:“你睡客卧,我睡主卧吗?”
“怀念。”段淮岸气笑了,“我有毛病?带女朋友回家,还和她分房睡。”
怀念也笑了,她有点脸热,回避着他的视线,“我就是觉得,万一你现在睡觉不喜欢被人打扰呢?”
“我们才分开多久?我以前什么样的,你忘了?”段淮岸垂着眼睑看她,眼神有些冷。
“……快六年。”
“差不多一千七百天吧,也就不到两千天,”段淮岸说,“那也没几天。”
怀念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惊到,“一千多天是,没几天吗?”
不知不觉间,走到沙发旁,段淮岸拽着她的腰就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她的双腿被他分开,跪坐在他腿根,他的手沿着她后腰往上摩挲。指腹带来温热的触感,轻松解开她脊骨中间的暗扣。
“都和好了,你还要和我分房睡,”段淮岸凑到她颈间,对着她的锁骨咬了一口,“总是提分手的事儿,我是不是对你最近态度太好了?”
怀念紧张得浑身绷住,她下意识地推他:“别来了。”
“不要。”段淮岸喘息声略沉。
怀念脸畔潮红,她说:“都肿了。”
这话让段淮岸停了下来。
他低颈埋在她胸口,调整沉重的气息,来回蹭着,蹭的怀念浑身掀起无所适从的痒感。
“我想去洗澡。”
“我给你洗。”段淮岸低埋着的声音含糊不清,“洗完给你擦药。”
“……”怀念的脸火速烧了起来,“不用擦,明天就会好的。”
过了会儿,段淮岸哦了声,脸上仍旧一副清心寡欲的冷,但眼神很烫,欲望和渴望并重,他喉结滚动,黯声道:“那宝宝,明天你坐我脸上。”
-
两人又在沙发上腻歪了会儿。
段淮岸才带怀念进主卧里的浴室。
怀念没让他和自己一起洗澡,她今天来回奔波,忙活了一天。此刻又累又困,只想赶紧洗完澡上床睡觉。她洗澡的同时,段淮岸在客卧洗澡,等她洗完躺在床上,段淮岸也回到了卧室。
段淮岸上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怀念抱进自己的怀里。
怀念累的睁不开眼,却还不忘警告他:“今晚不行。”
“嗯,”段淮岸语调闲闲地,“我倒计时,等到零点就不是今晚了。”
黑暗中,床上发出窸窣声响,衣服与被子摩擦,怀念攀着段淮岸的肩,慢慢地往后退。察觉到她的远离,段淮岸放在她腰上的手立马把她拉了回来。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骗你的,睡觉吧宝宝,晚安。”
怀念眼皮困得睁不开,胡乱地应了声晚安,很快,就睡了过去。
长久轻缓规律的呼吸声响起。
段淮岸始终没有阖眼入睡。
有句话。
困扰了他一夜。
曾汇博说,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俩已经是高中同桌了。
高中。
喜欢。
是很熟悉的词,也是他曾亲身经历过的。
但是人物一换,段淮岸觉得陌生。
他的胸腔沉沉起伏着,怀抱着怀念的手,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即便是她承认他们两个人是恋爱关系的那段时间,段淮岸也没从怀念的嘴里听到过一句“喜欢”。他知道自己的感情过于浓烈,处理二人的关系时,也采取了许多令她不适的手段;她与他相反,尤为的冷清冷静,以至于他常常觉得,她是不喜欢他的。
她用的那个词,没有错。
——强迫。
如果曾汇博说的是真的,怀念在高中的时候也喜欢段淮岸。
那么。
是不是。
他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采用温和的方式,那他们两个是不是,不会分手?
后悔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充斥在段淮岸的脑海里。
……
怀念半梦半醒间,感受到颈间一片湿意。
她动手想去摸,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段淮岸箍在怀里。
怀念睡意朦胧地:“你压着我手,我动不了了。”
“对不起啊宝宝,”段淮岸的声音有些哑,他改了个抱姿,将她的手放了出来,“我刚做梦梦到你了。”
室内没有一丝光,段淮岸的脸隐匿于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的声线和刚睡醒时没有任何差异,沙哑低沉的。
怀念没有起疑,听完段淮岸的话,怀念随意摆放着的手,在被窝里,回抱住段淮岸。她对自己出现在他梦里一事感到好奇,话刚到喉咙,被她脑海里冒出的不好预感给截停。介于段淮岸的种种不良前科,怀念觉得很有必要先问一个问题,再决定要不要接着问。
她嗓音干涩,小心翼翼地问:“我在你梦里,有穿衣服吗?”
“……”
房间内静了下来。
即便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怀念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抱着她的怀抱,好像冷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