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满是肥油的脸上表情极为滑稽,因为马车是从他头顶被一分为二的!
上好的木材所制的马车,普通刀剑都难以刺穿,此时却分别倒在左右两边的路上,二王爷惊恐地抬起眼,不等他看清楚,便被人一脚从马车上踢了下去,随后雪亮大刀横在脖子上,吓得二王爷瘫软如泥。
小狼在回京后见过二王爷几次,隔着远远的人群都能感觉到他的志得意满与傲慢,此时这人却狼狈地倒在地上,只差在脸上刻下怕死俩字,如此软骨头,实在是让小狼瞧他不起。
侍卫们尽数被拿下,实际上小狼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不仅此处,京中各个出口要塞都有人把守,二王爷若以为他能趁乱逃出,无疑是痴人说梦。
反正只要不弄死,缺条胳膊少条腿都算不得什么,所以为了防止二王爷胆大包天意图逃走,小狼一刀挑断了其脚筋,并在二王爷发出嚎叫之前堵住了他的嘴。
卧病在床的太后得知二王爷落网,又惊又喜,身子都跟着好了大半。
次日在大殿上,身着素服的太后泪流满面的痛斥二王爷所犯下的罪行,二王爷断了脚,也是心灰意冷,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过哪位皇帝两只脚是不能走路的,任由太后揪着他的衣领控诉痛骂。
这回太后有了二王爷谋害皇帝的证据,她恨毒了此人,当着百官的面,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趁无人注意时扎进了二王爷的腹部,如此还不解恨,只要一想到皇帝便是死于此人之手,太后的恨意便无法断绝。
她一刀又一刀狠狠刺向二王爷,二王爷直到临死前还面露恐惧,怕是没想到自己在距成功仅一步之遥时竟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那一身素服被鲜血渐染,太后这等行为不能说是不疯狂,然而她刺死二王爷后,竟当场跪地痛哭。堂堂太后如此真情流露,又有谁还敢说她下手太狠呢?
詹明德将太后从地上扶起来,皇帝是没有子嗣的,二王爷倒是有,但他罪孽深重,便是选皇帝也不可能从他的子孙中选,因此只能从其余几位已故王爷的儿孙中进行挑选。
一时间殿内议论纷纷,有人心怀不轨,有人只想中立,还有人早有倾向——二王爷的尸体尚未被拖下去,他们便争论开了,这个说要选三王爷,那个说还是四王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菜市场,一群长舌夫嘴巴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我有一人,可推为主。”
一片嘈杂中,岳风低沉有力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众臣不由得停下议论,朝她看来。
岳风转身面向詹明德,撩起衣摆向她单膝而跪:“公主久在牡阳郡,劳苦功高,在选出新帝之前,可为摄政大长公主。”
话音落下,举座哗然,詹明德是公主是不假,可她是异姓公主,严格说起来,与皇室毫无干系。
谁知下一秒连太后也赞同了这个说法:“哀家觉着明德可以胜任。如今举国无主,若贸然选人,再选出个逆王那般的昏庸之人,哀家死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皇帝?倒不如让明德暂时监国,其它的,可以慢慢来。”
连太后都同意了,旁人又能说什么?倒有人看不得朝政大权落入外姓女子之手,只是嘴巴一张,便瞧见了虎视眈眈的岳风。
——对方的佩刀就在腰间,恐怕反对的声浪一出,第一个张嘴的人便要人头落地。
这种时候谁做出头鸟谁倒霉,直到又有人出现在殿门口,看身上甲胄,是牡阳军的人,她们押着两名太监走了进来,停下后对着太监的腿弯重重一踢,两人便摔了下去,膝盖碰到硬邦邦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砰的一声,怕不是骨头都要碎了。
这是在唱哪一出?
詹明德语气和缓道:“逆王谋害皇兄,本宫救驾来迟,深表痛心,然内务府有人与逆王勾结,在皇兄日常所用之物上做了手脚,这等卑贱之人,众卿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太后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这两个太监,她真的恨极了!皇帝一死,她的好日子便到了头,明德说得不错,与其任由大臣们推举某个皇室男儿上位,不如将皇位当作吊着驴子的萝卜,这样她太后的地位才更稳当。
众臣自然不敢有二话,敢谋害皇帝,诛其九族都是轻的,因此纷纷要求将这两人千刀万剐。
詹明德脸上浮现起一丝淡淡的笑,随后小狼大步上前,双手奉上火枪,这东西无人见过,可当詹明德将其拿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前方时,饶是从未见过,也令人心惊胆寒。
“砰”的一声,其中一名太监应声倒地,死前犹不知发生了何时,只有眉心处留有一个红色血洞,鲜血缓缓流淌而出,人眨眼间便没了气息。
这是什么兵器?怎地能隔这样远杀人于无形?死者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詹明德再次举起火枪,这一次,她将枪口随意对准了殿内的某位大臣,对方所在位置的同僚吓得纷纷后退,然后詹明德便如玩耍一般移开,对准了另一边。
几乎是枪口转向何处,哪里便一窝蜂散开,满朝文武成了夜幕时分被赶回圈里的家禽,狼狈又可笑。
小狼直接咧嘴乐了,詹明德亦然。
她温和开口道:“众卿不必慌张,只要问心无愧,又何惧死亡?”
……这话让人没法接也不敢接。
说话间,另一名幸存的太监已吓尿了裤子,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竟是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太后咬牙切齿道:“这人交给哀家,哀家要好好同他算账!”
内务府的两个大太监都算是她的心腹,平日里一口一个太后娘娘,没想到竟背着她与逆王勾结,害了皇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