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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1814)

小女孩又怎么会不怕呢,但她不敢躲也不能躲。这种勇敢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的一次一次欺凌中被迫生成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挡在弟弟前面,会被教训得更厉害。

王白菜又不想把老耿家所有人都揍一遍,她的体力目前还不支持她这么做。

了了洗完手就站在水缸旁边,王白菜回头望了她一眼,轻轻踢了踢哭得跟死了爹一般的小男孩,他叫什么名字她还不知道,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去烧水。”

小男孩真是被打怕了,立马知道听话,可他在家连灶屋都没进过,哪里会烧?王白菜便很有礼貌地问耿老大——他的双手目前还能自由活动,算是受伤最轻的了:“可以去帮忙吗?”

耿老大敢说不可以吗?

他费尽力气从亲爹身上爬起来,一个不小心,可能又压断了两根,然后灰溜溜去拎水烧水了。

王白菜继续有礼貌地询问耿老头:“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觉得怎么样?”

耿老头觉得不怎么样!

可惜他没有资格反驳,因为她也不是真的在征求意见,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通知。

屋子里的人更不敢出来了,王白菜跟在自己家一样,回头问了了:“进去看看?”

说来好笑,老耿家有女人吃饭不上桌的规矩,再加上王白菜母女俩被赶在茅草屋住,这就导致她俩连堂屋是啥样都不知道。

堂屋里只有吴老太在,大房二房四房都有各自的屋子,小是小了点,但比茅草屋强。

这真是不进来不知道,一进来吓一跳,耿老头的卧室可宽敞了,屋子里整整齐齐摆了四个大柜子,棉被是刚弹的,衣服是好料子,什么桃酥糖饼麦乳精牛肉干……都不知道他是打哪儿买来的,全是好东西。

最好笑的是,耿老头怕家里人不老实偷吃他的细粮,大米跟面粉他都藏在自己屋,吴老太平时给他做饭舀米舀面,他还要在一旁看着,生怕吴老太偷藏补贴孩子。

王白菜将床褥给揭了,毕竟耿老头睡过。

然后她将好东西一一搬上来,准备拿走。这屋子是不错,但她看不上,耿振业没死之前,王白菜跟小丫还有屋子住,她打算仍旧住那里。

“还有想要的吗?”

她问了了。

了了:“钱。”

她不是想要钱,而是提醒王白菜,耿老头肯定有钱。他自己的先不说,光耿振业当兵这些年寄回来的津贴还有抚恤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王白菜跟小丫应得的,怎么都得拿。

王白菜莞尔道:“你说得对,这屋里肯定有钱,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找出来?”

了了:……

席子底下,床腿里,柜子顶,挂钟后……耿老头把钱藏在了好几个地方,除了这些外,他还怕吴老太知道,将存折用布包了好几层,在他常睡的那头墙上挖了个洞。

不过这些现在全是王白菜跟了了的了。

王白菜打开存折瞄了一眼,眉头轻挑,嚯,有七千多块钱呢,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耿振业的津贴跟抚恤金加一起也没这么多,耿老头又不事生产,全靠家里人在地里刨活,一年到头能落个十几二十块就了不得了。

两人毫无记忆,但仅凭这一张存折,就同时判断出耿老头一定另有钱财,而且很可能没藏在这屋里。

联想到耿振业一死,他就那么着急地把王白菜娘俩赶去茅草屋,甚至想把她俩送走……

王白菜笑着对了了说:“看样子,咱们要发一笔横财了。”

了了没说话,她意识到在她表现出对肢体接触的排斥后,王白菜便没有再主动触碰她。

非常聪明又细心的一个人,真是少见。

第622章 第二十七朵雪花(三)

她俩在屋子里找钱, 吴老太跟没看见一样,她像个不起眼的影子,伛偻着身躯沉默地存活。

耿老头还躺在外面地上起不来呢。

老耿家房子是这样的, 正面一排三间大屋, 中间的是堂屋, 左边屋耿老头跟吴老太住,不过吴老太可没资格跟他一块睡床, 吴老太睡得是左大屋靠墙的板床,因为她夜里得伺候耿老头,像什么洗脚啊倒水啊全是她的活。

这也是耿老头在地主家学来的, 右大屋住得是耿老大, 耿老头天天骄傲地自称贫农,实际上满脑子封建余孽,长子嫡孙他最为看重, 所以全家除了他自个儿外,柜子里那一堆好东西,就耿老大跟耿大毛吃得最多。

右大屋往南连着另外三间稍小的房, 这就是耿老二耿振业还有耿老四的了,每家挤一间, 要单独两人还行,可耿老二跟耿老四家都有娃,这就有点挤了。

所以耿老头要把王白菜母女赶走, 最高兴的就是耿老二跟耿老四。

可惜他们的心愿注定要落空, 王白菜跟小丫被撵到茅草屋后, 耿老头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黄铜大锁, 愣是给房子锁上了,之后也没说要留给谁, 但耿老二猜测,估摸着是要给耿大毛的。

谁让耿大毛是长孙呢,可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啊!耿大毛今年才十四,离结婚都还得几年,凭啥现在就给他分房子?

王白菜还找着了被耿老头藏起来的钥匙,把门一打开,里头扑面而来一股长时间没住人的霉味,屋子里空空荡荡,但好歹有床有柜有板凳。

耿振业是四兄弟里最出息的那个,他还活着时,耿老头再偏心,表面上也装得一碗水端平。

其实当初征兵的时候,耿老大跟耿老二也去了,可惜这俩不合格,都被刷了下来,反倒耿振业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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