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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1898)

他怀念的不是过去的王白菜跟小丫,他怀念的是她们的温顺听话不惹事。

了了回头看了一眼,玲珑跟赶小鸡似的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走肯定是要走的,了了宁可在养殖场被老教授们盯着学习,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耿振业身上。

不过走之前,她说道:“我不需要爸爸,以前,现在,以后都不需要。”

“听见了吧?”玲珑幸灾乐祸道,“父亲又不是什么必需品,人家不要你你就不能要点脸别靠过来吗?”

耿振业捏着拳头正要说话,玲珑忽然道:“对了,我认识几个公安,你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你幸存的两个兄弟吧,要不要去见见?”

耿振业是想见的,但他是退伍军人,不能以权谋私,乍一听玲珑这么说,他有点震惊,这位赵知青,竟然这么好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最热心最善良最好相处了。”玲珑大言不惭道。

除了个别人外,大众对玲珑的评价确实如此。

手足之情占据上风,但耿振业还是警惕道:“你有什么条件?”

玲珑笑:“我跟清欢她们俩感情好,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但你知道的,现在整个大队都仰仗着清欢,你既然转业到了县里,不如选个能造福大队,也能帮到她的职位。”

耿振业的转业流程已经到了择职阶段,他自己也在犹豫该选哪个。

“选粮管所或者物资局吧。”

玲珑忽地正色道,“大队现在重心在养殖跟生产上,平时跑业务也需要周转,如果你选了这两个其中之一,对我们的工作会方便很多。”

尤其是粮管所,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为热门的单位之一,挤破头都不一定进得去。

玲珑的建议有理有据,毫无私心,但这不是耿振业努努力就能成的,他知道那是好单位,别人难道不知道?他只是占个转业军人的名头而已,实际上并没什么人脉,在本地根基也不深。

无论如何,耿振业还是在玲珑的帮忙下见到了耿老二跟耿老四。

当天晚上,耿振业便气冲冲地来找清欢“兴师问罪”。在耿老二耿老四口中,他们老耿家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清欢造成的,连他俩失手打死了耿老大也能怪到清欢身上,耿振业气势汹汹地来,结果刚跨过门槛,四目一相对,满肚子的气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呲一声爆了。

清欢似乎早知道他要来。

比起耿振业流露于外的愤怒,清欢显得平静许多。玲珑在边上幸灾乐祸等着瞧热闹,如果真有人以为清欢好脾气就能对她予取予求,那对方可就大错特错了。

耿振业自己也不知怎么个事儿,明明满腔的话要讲,结果瞅着清欢这一瞬,他顿时从理直气壮的成了气弱的。

清欢问他:“你是真觉得你有理有据,还是只是借此找个由头耍威风?”

耿振业语塞。

玲珑摸着门边出去,顺手给大门从里头栓上。

耿振业嗫嚅着说:“我就想问问……”

“你那几个兄弟是什么德性,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哪怕不清楚,在大队四处走访问问也就知道了。”清欢说,“是我抓着他们的手打死了你大哥?”

耿振业无言以对。

玲珑心想就这心理素质,怨不得当这么多年兵愣是没弄到随军资格。

“你好歹也是个军人,以前你的妻女在家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即便你爹跟你兄弟再能装,应该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她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耿振业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她已经心灰意冷才会如此自称。

“好不容易跳出这个火坑,你怎么还有脸要求破镜重圆?”

耿振业只能结结巴巴地表示,他会用余生补偿她们,把从前欠她们的都还回来,再也不缺席她们娘俩的人生。

这话把一直没关心她俩谈话的了了都惊动了,她往这边看了一眼,玲珑说:“连小朋友都觉得你恶心了。”

清欢:“不想离婚,除非你把工作让给我,否则免谈。”

耿振业淡当然舍不得这份工作,谁家有男人把工作让给女人的?而且要是这样,那他岂不成了吃软饭的了?别人知道了得说的多难听。

清欢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笑了笑,罕见地说话不怎么客气:“你今晚过来,究竟是要给你几个兄弟讨公道,还是想借此威胁我跟你复合?”

耿振业连忙解释:“不是威胁——”

玲珑一针见血地插嘴:“其实你心里也在偷着乐吧?以后再没有兄弟巴着你吸血了。”

装什么呢,真在乎兄弟情,早倾家荡产卖工作卖房子卖血跑关系找人脉给耿老二耿老四减刑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装得大义凛然。

耿振业有种光天化日在闹市之中被扒光了的羞窘感。是人就有私心,他也一样,以前他能忍受几个兄弟,是因为王白菜替他承受了绝大部分,被欺负被奴役的不是他罢了。

现在真要回来扎根,这兄弟便成了阻碍,即便不能清除,也得将他们摁住了。

耿振业根本不敢顺着这些话往深了想,反正只要他不去想,他就还是那个出息的、有良心的、正直的耿振业。

他巴巴道:“真的,我真的是想补偿你们,没有别的意思,我——”

“想补偿也不是不行。”清欢忽然改了口。

耿振业闻言,登时面露喜色,谁知清欢接下来说的话,与耿振业所想完全不同。

他以为她是愿意接受他回归这个家,但这是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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