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呓一声,更紧的钻入他的怀中,小手扒在他的胸口,那样紧,似乎害怕在她的梦中,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那一张漂亮的小脸,她的唇瓣是上扬的弧线,带着淡淡的笑意,幸福的笑意,这个幸福的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不敢动,害怕惊动她的美梦,他就这样枯坐着,一直坐到天色渐亮,他失眠了。
她的小手不安的伸展了一下,眉心也微微的蹙了起来,他胸前的肌肤感觉到她的掌心紧贴的触感有些异样,他就轻轻抓了她的手,迎着窗户里透出的微光去看那细嫩的掌心。
红红的肿肿的,他伸手去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睡梦中就浅浅的呻.吟一声,想要把手掌抽回来。
他伸长手臂,把床头的台灯扭亮,她立刻皱了眉,小脸钻入他的怀中,他看到她可爱的睡颜,不由得宠溺一笑,他检视她的手掌,看到几根扎在肉中的木刺,掌心通红的一片,一定很痛吧,他好看的眉就纠结起来,叹息一声,她伤了都不告诉自己。
他把她放开,下床去取了医药箱,掀开被子时,她在睡梦里咕哝,似乎灯光太亮了,他就把她搂在怀里,又用被子遮挡住了刺眼的光线,他把喜欢的女人的小手握在掌心里,预备给心爱的人挑害她受伤的木刺。
他手中拿了尖细的镊子,却有些束手无措起来,他不曾给人这样照顾过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好。
沉吟了许久,他放了镊子,先拿碘酒给她的掌心消毒,似乎那酒精带来丝丝的凉意,她很舒服的舒展了眉心,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乖乖的伸展着掌心没有动。
他垂了眼睑,眉心微微的拧起来,细心的在灯下给她挑出钻在掌心中的木刺。
含了浓浓的怜惜,也似乎是想要在现在给她许多许多的疼惜,他小心翼翼,百倍的耐心,做到最后,越来越顺手,待最后一根纤小的木刺被从她的掌心里挑出来,他终于长长舒一口气,看着她受伤的手,他忽然弯下腰,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才温柔的涂上药膏,缠上纱布,他的动作十分的小心,轻柔,最后打结的时候,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他把她缠着纱布的手放在被子里,轻轻的握着没有松开。
他预备躺下来,搂着她睡一个回笼觉。
却忽然,一个温热的香软的身子,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她的手臂缠住他的脖子,然后她的脸就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忽然感觉到滚烫的泪水,他吓了一跳,他是不是弄痛了她?
“我爱你。”她忽然开口,似乎一瞬间空气也凝固了,陆臻生愣住,他搂着她,僵硬在那里。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她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
穷其一生,她所追寻,不过一个暖字。
未曾想过,会是这个薄凉残忍,冷血无情的男人赐予她这一份梦寐以求。
她在他给细心挑木刺的这一个瞬间,爱上他。
摒弃了所有的犹疑和担心,像是飞蛾追寻热烈的火焰一样,她疯狂的爱上他。
“为什么?”他僵硬的询问,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开一样,鲜血淌出来,他看到弱小的他和锦年,在里面挣扎,然后被淹没。
“我爱你,就是爱你而已,没有理由。”她更紧的抱住他,温热的唇贴在他的脖子上,她吻他突突跳动的那脉搏,她吻他性.感的喉结,她吻他的耳垂,她吻他耳朵上和她戒指一模一样的钻石,他身上无一处,她不爱。
他搂住她,想要笑,那笑意却是苦涩到了心里。
在这一刻,他从心底深处,深深的同情她,不是嘲笑,不是讥讽,是真的真的同情,疼到骨子里的同情。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傻女人,好到他想要娶她,傻到他为她心疼。
饶是你是什么类型的女人,这世上总有一个男人是你的克星,你会为他疯狂,为他哭泣,为他做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会对他心软,你会疼他像是自己的孩子,甚至,他一句话,你就会立刻原谅他的过错甚至背叛。然后哭着笑着扑在他的怀中。
不管你是总统,还是修鞋工,你都会遇到这样一个克星。不管你是修鞋工,还是总统,你总有一个人,永远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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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臻生,我是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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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总统,还是修鞋工,你都会遇到这样一个克星。不管你是修鞋工,还是总统,你总有一个人,永远得不到。
“你真傻。”他太息一声,摩挲她的头发,又紧紧的抱住她。
“臻生。”
“嗯?”他吻她的眼睫,温柔的应声。
绢“嗨,臻生……我的臻生。”
她调皮起来,捏一捏他的耳朵,又揉乱他的头发,他笑着纵容,继续啄吻她的鼻尖。
她感觉自己那样幸福,她没有亲人,没有渴望的亲情,可是她有一个臻生,爱着她,她也爱着的臻生。
颊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将唇贴在他的耳边:“我说一句话,你要记住。”
“好。”他轻轻点头,觉得心忽而满了,忽而,又空了。
“我只要你对我好,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我永远都是你的。”
他脊背忽然僵直了,为什么会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再早一段时间。
他已经不敢承诺,或者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他。
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也不算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只是现在,面前站着那人是陌锦年,一切都变了。
“臻生?”她讶异看他,在他眼底只看到大片的痛苦和茫然。
越是现在要被拆散,他就越觉得无法割舍她,他是一个倔强的人,也是一个骨子里逆反的男人,不到最后,他还是想要争一争。
“好。”他在心里飞快的滑过一个念头。
做最坏的打算,他就算娶了别人,他也可以给她一个家,温暖的,有他的家,只是也许会少了一纸证书,可是,也并未有什么区别,不是么?
更何况,锦年和那些女人根本不一样,她爱他,就是只爱着他这个人,不会是房子,车子,金卡,或者是那个结婚证书。
他把锦年想的太坚强,太大度,只是他忘记了。
那是以前的锦年,没有爱上臻生的锦年。
而爱上他的锦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不会那么坚强,也不会大度的让他和别人在一起,她也会吵闹,争执,拼命的想要留住他。
她不是一个完美的摆设,她只是一个傻傻的爱上爱情的女人。
而他一个好字,换来她的欣喜雀跃,她跳到他的身上,像是孩子一样快乐的不知该怎么发泄。
他被她的快乐感染,也勾起了唇角,他的手指亲昵的撩起她凌乱的发丝挂在她耳上:“调皮……”
“就调皮……”她趴在他软软的肚皮上,把脸贴上去,感觉到温暖。
天气还很冷呢,她想起张小娴在书中写的话,治疗感冒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双脚搁在心爱的人的肚皮上,放足二十四个小时……
如果冬天再来了,如果她在生病了,她是不是可以享受到这样爱的治疗?
她想着想着,吃吃的笑,他看着她笑的开心,也舒展了眉心:“我的小女人……”
“不!你的女人那么多……”她一下子跳起来,趴在了他的心口,唇贴着那温热的胸膛轻轻呢喃:“我是锦年,只是你的锦年……”
“是,你是锦年,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从头到脚,甚至你的每一根汗毛都是我的……”
“讨厌,人家身上没有汗毛啦……”
她笑的眼睛弯弯,她以为她的幸福很长,她以为她的苦难结束,她以为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前进。
可是她不知,她丝毫无法预感到,那前面等待着她的一切,是多么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