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成型的男婴,已经打下来了。”护士端着一个铝制托盘走出手术室,面无表情的开口。
安城眉目一跳,许久,他才怔怔指一指那血淋淋的托盘,强稳了心神,大声的开口对手下人说道:“你们去告诉少爷一声吧,就说事情搬好了。”
走廊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有好几个病号或者家属都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待看到那托盘里血淋淋的一团肉时,俱是哆嗦着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安城眼眸随意的一扫,锐利的双眸就紧紧的倏了起来,他双拳攥紧,只觉得那满腔的愤怒也就跟着血脉游移起来。
他挥一挥手,护士就端了那血淋淋的托盘离开了,安城望一眼紧闭的病房门,看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年轻护工已经过来,就交代了几句,千叮咛万嘱咐她好好照顾锦年,这才离开,走了几步,莫名的有些担心,就又交代了手下人在医院里守着,这才坐上车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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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走天涯-
从昏昏沉沉的梦靥里醒来,全身疲软的都没有一丝丝的力气,锦年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她吃力的睁开,房间里光线已经是暗淡下来,她恍惚的伸手想要去触一触自己的小腹,手臂却是沉重连抬都抬不起来……
她慌乱的害怕起来,她模糊凌乱的记忆中只剩下那断断续续的残片,她被那些人扯进手术室里,她被他们按在床上,护士不知给她注射了什么,她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不去入睡,可是那沉甸甸的黑暗已经淹没了她……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一点点都不清楚,她记不起来,记不住,但是她清楚知道,陆臻生根本不会放过她,根本不会,孩子,她的孩子……
她嘶哑的哭了起来,却忽然,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那双手指引着她的手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宝宝在呢,不要怕喔,你做梦了而已。”
剧“你,你是谁……”锦年哑哑的询问,面前那一张脸不过是普通至极的,可是偏偏沉静温和的让她也跟着安静下来。
“我叫辞安。”
“我不认识你。”
仆“可我认识你。”辞安更紧的握住她的手,她温和一笑,清透的眸子里已经蕴出眼泪:“你救了我的爸爸和弟弟,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你……你认错了人吧?”锦年蹙眉,她丝毫记不得自己曾经救过人。
“没,不会的,是你,就是你……”辞安忽然松开她的手,从贴身的衣服那里取出一张小小的剪报,那上面清晰的可以看到锦年挡在一个老人和孩子面前的情境。
锦年吃力一笑,她摇摇头:“我没做什么,你该谢的是萧大公子。”
辞安轻轻摇头,她将薄被向上轻轻拉了起来给锦年盖好,然后温婉一笑:“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那些人……”
“他们说了明天会来。”辞安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安先生吩咐她好好照顾她,说明天会再来,她一直在这家医院里做护工,当听到护士长说要找一个护工照顾一个姓陌的小姐时,她就在想,会不会是报纸上拍出来的那一个女孩?
她不过是农村人,淳朴善良是他们的本性,她什么都不管,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她是未婚先孕也好,还是怎样都无所谓,辞安都不在乎,她只知道她是他们全家的恩人,如果不是她,她的父亲和弟弟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她会好好的照顾她,既然找到了她,她就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父亲说了,咱们没有钱,没有别的金贵的东西可以感谢恩人,唯有一辈子做牛做马的侍奉恩人,才能求一个心安。
她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辞安仍在,她就坐在她床边,她一睁眼,她也醒了,立刻捧了热茶过来,只是轻柔的三个字:“口渴吗?”
锦年在这一刻,就决定信赖她,把自己和孩子,都押在她的身上。
她不能等到第二天,不管怎样原因,他们今天放过她,她都绝不可能留在那里等着第二天他们再来杀了孩子,这是唯一的机会,逃走,必须要逃走。
“辞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辞安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
锦年轻轻捉住了她的手,“有人想要杀死我的孩子,你可不可以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
辞安吓了一跳,一下子捂住了嘴,她的眼泪滚滚而落,接着却又更紧的攥住锦年的手掌:“好,我们走,我不允许有人伤你……”
锦年恍惚想起这间医院,这基本上算是陆臻生常来的医院,而杜若谦就在这里任职,她忙乱中无以为靠,只是几次交道打下来,她知道杜若谦十分的正直善良,也许,他会帮她。她就对辞安说道:“你去打听一下这里的杜若谦杜医生在不在,若是他在,请他过来一下。”
“好,我这就去。”
辞安立刻松开锦年的手,胡乱的抹了眼泪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好似不放心她,转过身来眼底含着泪水望她,锦年明白她是担心她,可是心底也骤然的涌上酸楚,她眼睛里噙了泪水,只觉得心窝里似乎有了淡淡的热度,她对辞安轻轻点头:“你去吧,我没事。”
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却抵过那个和你日夜相拥耳厮鬓摩的爱人。
辞安就转身出去,锦年一个人躺在那里,天,已经完全的黑掉了,黑暗里似乎人总会觉得脆弱,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绮丽的浪漫的,而又沾满了眼泪的梦。
臻生,陆臻生。
她最后一次轻轻呢喃他的名字,闭上眼睛那一刻,她把他和泪水一起,逼出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包包竟然还在,只是磨的脏兮兮的不成样子,打开钱夹,新办的卡还在里面,她把那十来万存在里面,应该还有十万块左右,足够她支撑到孩子出生了。
杜若谦将她们两人打扮成护士的样子,跟着救护车出了医院,忙乱中来不及做万全的安排,只把自己身上所有现金都给了她,杜若谦原本说让她们坐飞机离开,走到半路,锦年却是改了主意,她让杜若谦把车子开到火车站,临到买票的时候,她本来预备买最远的火车票,却忽然目光定格在一个地名上,海南。
她暗暗咬紧了嘴唇,“辞安,我想去海南,你……”
“你去哪里,我跟你去,我要照顾你和宝宝!”辞安眉目温柔,却也坚定无比,锦年心下一酸,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多幸运,竟会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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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不懂-
辞安眉目温柔,却也坚定无比,锦年心下一酸,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多幸运,竟会遇到你。”
辞安笑的温润,“我爸爸从小就告诉我,好人有好报,在我们一家人心中,你是好人,所以到哪里都会遇到帮你的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化险为夷。”
锦年微叹一口气:“我只希望孩子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时间快到了,你们快些走吧,安顿好了给我联络,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也可以帮你们一把。”杜若谦抬腕看表,急促的开口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便笺纸,他龙飞凤舞的写上一串电话号码,然后塞在了锦年的手中;“快走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均锦年心下感激,却也没有时间再多说什么,她牵了辞安的手随着人流向检票口走去,广播中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的念着千篇一律的话语,她们过了检票口,被人流挤向站台……
杜若谦看着那个美丽而又纤弱的女人,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中,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和陆臻生是发小,可是他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只是,他身为一个医生,若让他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死亡,他做不到。
杜若谦给她们买的卧铺车票,上了车,找到两人的位置,正好是临床,辞安手脚麻利的将床榻收拾好,拉了锦年坐下,碎碎念着:“快些躺着好好休息,我去弄瓶热水过来,你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