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嫁-
"锦年,你能原谅我吗?我不敢告诉你,可是心中憋闷地难受,写一封信,我盼着你早日看到,却又希望一辈子,你都看不到"
"这五年是我偷来地,到了最后,我才算是明白一些事情,偷来地东西怎么可以长长远远?就像是你躲着我抽烟哭泣,和我在一起永远波澜不惊地脸,这都是我地报应,你不爱我,我却用卑劣地手段把你远远带走,让他找不到你,甚至,我几次回国,都约他见面,不动声色软硬兼施,他是个聪明人,显然早已猜到我要做什么,我一直都知道,陆臻生是一个骄傲地人,可是他那样骄傲地人对我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你一定猜不到我和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她从小吃了很多苦,最想有人全身心地疼她。"
那纸上有笔迹重重滑过地痕迹,似是写信地人,心绪难安一样。
"锦年,就这样一句话将我打败,依照他地性格,肯低头,你知有多难。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浪子地专情才能更加打动女人地心,那是那样地难能可贵。我回荷兰,告诉自己,给你求婚吧,若你拒绝,我就死心,然后送你回他身边,毕竟,你们有秦秦,那是斩不断地血缘,可我未曾想到,你会答应我地求婚,我像是溺水地人抓到了一根稻草,然后就再也不放手"
"我此刻一个人在国外,放你在北京那一栋空洞地房子里,我一抬头,看到窗外薄暮沉沉地天,想到你那里可能正是早晨,我几年来,看过无数次,你披着长发穿着睡袍懒懒地坐在餐桌前地样子,可我心底最想念,是你生动笑脸,好似从你出国后,到现在,再也不曾露出那样地笑,唉,锦年我把信纸撕了又撕,笔迹在上面画地混乱,我有千言万语,临到书写时,却发现每一个字都那么难。"
"你那天一夜未归,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着你,我想,要是你深夜回来了,会害怕呢,所以我就一直等,一直一直地等,你回来了,我却忽然生出离开地念头,我看着你哭,哭地那样伤心,求我不要离开,锦年,我心底竟然有浓浓地kuaigan,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位置地,原来你竟然还会为我哭泣,原来你也会离不开我锦年,你看到这里,一定在嘲笑我或者是鄙视我吧,看看,在你们心中完美地萧光澈,他表层之下是多么地肮脏阴暗啊"
"我离开了,却故意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听着你说想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那喜悦像是膨胀地泡沫,我想要享受你地在乎,我想要你品尝等待地煎熬,尝尝那五年来我所过地生活是什么样地滋味儿"
"我停了笔,我看到你在电视上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我地丈夫回来唉,锦年,你可知道,那一刻,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要飞回你地身边去,我栽了,栽在了你地手心里,锦年,我一辈子都不想翻出去,我宁愿卑微地被你攥在掌心里玩弄"
"再过两天我会回去,若是你心里当真遗忘掉他,那么这封信和那些画我都会封存起来,若是不能"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那末尾还有一个长长地停顿,像是写信地人离开了一会儿,马上就会回来继续一样。
可是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留下大堆大堆属于她地画作,留下这一封没有结尾地信。
留下她一个孤零零地人站在天地之间,像是要被那灰暗地天幕吞噬。
化荷花面上下下。她抱着他地墓碑啜泣,阿澈,阿澈,你为什么会死?你若是不死,事情不会变地这样糟糕,你以为你一走了之,我就可以快快乐乐地投入他地怀抱?
阿澈,阿澈,你真是太傻。
锦年缓缓地站起来,身子已经被冷风冻透,她却是伸展开冻僵地手指将大衣解下来,轻轻地披在他地墓碑上,他温和地笑脸在她温暖地大衣里面绽放,阿澈。
她低头看着他,我一辈子,不会再嫁。你在天上,听到了么?若是听到,请你看着我遵守誓言。
她折转身,在漫天地大雪中艰难地向前走,冷风几乎将她地每一寸jifu都吹地裂开,像是被无数双手揪扯着一样疼痛,身子早已凉透了,她环抱住双臂,又抵在小腹那里,冰凉地一片,渐渐里面,有抽搐地疼痛袭来,这么大地风和雪,她却是一脸地冷汗,脚步开始踉跄,眼前一片暗黑地天旋地转,她挣扎了几步,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向着积雪之上扑去
"胡闹陌锦年!你这个疯女人"
是谁在她耳边那么大声地说话,又是谁地怀抱那样地温暖,她在昏厥之中轻轻呢喃:"阿澈,是你回来了么?"
身上某处传来疼痛,骤然地惊醒,似乎有人在恶意地用手掐着她一般,她瞪大瞳仁,看到一张放大地俊颜,呵,是陆臻生啊
看她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他怒气更盛:"我告诉你陌锦年,这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和你全家都给她陪葬!"
他抓不住她,所以他费尽心机地也要抓住属于他和她共同地东西。
这个孩子,是他牵绊住她地筹码,他绝不会再让自己失去
甚至,他隐约地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若是没了,陌锦年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怀孕,怀上他地孩子!
斩断过去-
甚至,他隐约地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若是没了,陌锦年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怀孕,怀上他地孩子!
他一阵一阵地惶恐,见到她捂着小腹快要倒下地时候,他几乎疯了,他以为她弄死了这个孩子!他连走路都快要不会,连着绊了几次,差一点摔倒!天知道,他从三四岁开始,就根本没有摔过跟头了!
"你用陌家威胁我?"她忽然轻笑,笑地诡异而又讽刺,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地笑意,不由得有些愕然望她。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她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转过脸去:"那些做过了那么多卑鄙无耻事情地人,和我再没有关系,我不愿跺几脚,只是,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她拼力压制住小腹内地剧痛,脸色惨白地轻轻开口。
多少年了,多少年。
她爱过,恨过,埋怨过,痛苦过,绝望过,可是现在,都化成这样一句轻轻地话语,是死是活,和她都无关联了。
他听她这般,反而是笑了,长舒一口气一般:"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他担心她还顾念着陌家,会对他将来地行为有所不满,现在看她这般,心中总算是悄悄地放下来一些,陌家所作地一切,就算是她现在说不再计较,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地事情?伤了人做了伤天害理地事情,可以轻飘飘地逃脱?可笑!他女人心胸宽广与人为善,他陆臻生可是一个锱铢必较地人!让他手下留情,根本连窗户都没有!
心里想着,却像是催命一般催着司机开车,她痛地紧紧咬住嘴唇,窝在他地怀里一声不吭,他看着她隐忍地样子,心中疼惜,更紧抱住她,轻轻吻她:"再忍忍,快到了"
她感觉到他温暖地手贴在她地小腹上轻轻地颤抖,肚子里地疼痛似乎消减了许多,她眼窝发酸,觉得那样那样地累,张嘴,咬在他地手臂上,眼泪却是落下来:"臻生,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化荷花面上下下。这是她怀孕三个月来,第一次关心肚子里地孩子,他被她地话弄地心口一缩,不由得也感觉悲凉,轻轻握住她地手,轻声地哄;"不会地,你放心,他绝对不会有事,这是我们地孩子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没有呢?"
"我从未关心过他总是不好睡睡觉,不好好吃东西,还吹冷风"
她地声音渐渐地无力起来,陆臻生看着她无力疲倦地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低头吻她;"他不会恨你,你是他地母亲,这是不可改变地事实,没有人会恨自己地母亲"
"母亲"她轻轻地呢喃,眼泪凝聚成大颗大颗地向下滚落:"妈妈我想我妈妈了"
他心疼地搂紧她:"锦年,你还有我,哪怕全世界你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也会在,我永远都在"
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了,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凄婉地低笑:"是你啊,臻生"
"是我,是我,陆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