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走的很快,似乎受了什么气一般,家兰看到她风衣下摆露出来一截绣墨绿色花纹的旗袍,小腿笔直,脊背也挺的很直,一看就是极好的家教,正暗自叹息,那女人却是忽然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她。
家兰怔仲的愣住,待片刻后,才微微的笑了一下:“您好。”
徐书浣脸上原本僵硬的神情竟然一点点的散去了,甚至,她也温和的对她点点头,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圈,才扭过脸对身边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道:“倒真是有三四分的像。”
家兰看到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跟着点点头,目光也跟着上下的打量她。
她觉得有些站立难安,就冲徐书浣微微颔首,抱了箱子就向外走去。
一只手,涂抹着大红的丹寇拦住了她的路,家兰疑惑的抬头,却看到徐书浣正微笑看着她:“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徐书浣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护士,正是在她的授意下挑选出来的,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年轻,俏丽,而又看起来白纸一样的单纯,必然是很好摆布的,更何况,这样样貌有几分像,而气质又接近的,已经是难得了。
家兰抱紧了箱子,讶异的看着她,许久,终究还是礼貌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立时有人引了她向一边的休息室走,过了一会儿,那个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就走了进来,家兰拘谨的站起来,“太太,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你是在这里工作么?”徐书浣开门见山的问道,优雅的捧起了面前的茶杯。
家兰苦笑一下,也端了茶杯:“现在已经不是了。”
“哦?为什么?”徐书浣很有兴致的望着她,见她处事大方,不卑不亢,坐姿端正,神情温和,一看就是好教养出身的女孩。
“我工作做的不好,被炒鱿鱼了。”家兰有些害羞的微微吐吐舌,爽快的回答。
徐书浣轻轻点点头,接着又专注看着她道:“那么,你有兴趣接一份工作么?我可以给你们院长说,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要去十八层,照顾一个病人,你愿意么?”
家兰瞬间大骇,十八层?怎么又是十八层?她只觉得心底生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难道,还是他?
可是,十八层住的病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不可能,是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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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八层住的病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不可能,是他的吧?
她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只是心底某个地方似乎开始冒出欣喜的气泡,整个人都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徐书浣看她的表情闪烁不定,就搁下了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很亲昵的询问:“孙小姐有什么顾虑么?”
家兰微微咬了下唇,有些许的迟疑闪躲:“太太……是这样的,我刚被十八层的一个病人炒了鱿鱼,他说,以后不要再看到我……”
开徐书浣眉心一动,似乎隐约的猜到了一点什么,她了然的笑了笑,她伸手,手指上带了三枚碧绿通透的翡翠戒指,掌心有些许的微凉,轻轻的握住了家兰的手。
“没关系的,我先带你上去吧。”家兰没有拒绝,跟着她的动作站起来,只是目光却落在自己的箱子上,徐书浣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就又温和的一笑:“别担心,我让人给你重新收拾好。”
这样的话语,好像是笃定了她不会拒绝她的提议一般。
效家兰唇边绽出了一抹苦笑,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心里在期盼着,那个要去照顾的新的病人,依旧是他么?
他明明脾气那样的臭,毫不讲理,凶的简直吓死人,可是她为什么明知道可能遇上他,还是没有拒绝面前这位太太呢?
已经不容她再退缩,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八层,长长的走廊里,精致豪华的壁灯明亮璀璨,柔软的埃及地毯一踩上去就几乎没到了脚踝,她不由得屏气凝神,跟着徐书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1885,1886,1887……
一间一间的过去,终究,还是定格在1888的房间外。
家兰只觉得心口里轰的一声响,不由得脚步踉跄,练练的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墙壁上,才稳住了心神。
徐书浣讶异回头看她:“孙小姐,你怎么了?”
家兰脸色微红,长睫微颤:“太,太太……炒我鱿鱼的病人,就住在1888病房……”
徐书浣先是微愣,接着却是抚掌轻笑:“这可真是巧了,我代臻生向孙小姐致歉吧。”
家兰慌忙摆手,一脸愧色:“不敢不敢,太太,是我做的不好,没有能够好好的照顾陆先生。”
徐书浣越发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在掌心轻抚:“好孩子,我知你是个好的,必然是我那个不省心的不讲理在先,我对你是极满意的,你只管安心的留下,别人照顾他,我也不放心,你这孩子懂事又得体,我一见就喜欢了,所以,你现在只需跟我进去,有我在,他是不敢再赶你,天长日久的,他也就没了脾气,你们会相处的极好的。”
家兰懵懵懂懂的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被她牵了手过去门边,听她笃笃敲门,不一会儿,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极恭敬的颔首:“太太。”
一抬头,看到家兰,不由得神情愕然,极其的惶恐,家兰是明白的,陆臻生说了不要再见到她,她却又立刻出现了,别人惊愕也是自然而然的,只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终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好似是她自己,死皮赖脸的不走,又卷土重来了一般。
“孙,孙小姐……”
那人欲拦,徐书浣却是看他一眼,冷冷的道:“这位孙小姐是我带来的,你先出去吧。”
安城回头看一眼坐在轮椅上不动的陆臻生,目光又落在孙家兰的脸上,止不住的心里叹息,太太什么时候才会死心呢,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少爷心里越来越疏远她,厌恶她。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只是默默的点头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徐书浣将房间的灯打开,又松了家兰的手,缓缓走到陆臻生的面前去,她低叹一声,伸手抚了抚他的短发:“臻生?”
一天到晚厚重的窗帘都是拉的严严实实,他又不要开灯,此刻,乍然的亮光,就让他有些不适应起来,伸手遮了眼前,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搁下来,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徐书浣身后站着的孙家兰。
一股无名怒火骤然的涌起,陆臻生目光投向母亲:“妈,你何苦这样逼我。”
一句话,让徐书浣的眼泪差一点就落了下来,她推了陆臻生的轮椅去了另一间小卧室里,只留下家兰一人站在那里,总觉得压抑,说不出来的压抑。
关了门,徐书浣缓缓的在他身前蹲下来:“臻生,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你又何苦只想着她?”
陆臻生眸子里光芒渐渐温柔下来,他手指缓缓落在左手的小指上,那里套着一枚钻戒,和他的耳钉,正是一对。
“是啊,这世上女人多的是,比她好的,比她温柔的,比她美丽的,何其多?但是……”他缓缓一笑,望着面前的母亲:“妈妈,锦年只有一个,我孩子的妈妈,只有一个,我能怎么办呢?”
徐书浣微微的怔了一下,却是更紧的握住他的手:“臻生,你以后的路还长,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这样固执下去了……”
“妈,从小到大,只有你最疼我,而我一向和您最亲,我这辈子从来没伺候过人,却因为您爱吃海鲜,我学会了做海鲜,只要您喜欢的,我总是千方百计的做到,可是,儿子长到三十六岁,唯独喜欢上一个女人,妈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
ps:我记得,前面因为两人年龄差距问题做过调整,调整成臻生比锦年大六岁了,是么?但是又看评论区有童鞋说臻生39了,偶很崩溃,39太老了,还是36比较有魅力,就按臻生比锦年大六岁吧,要不然老头太太还有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