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欢快的声音响起,萧然忍不住全身一松,一行眼泪却是涌了出来,她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心里的欢愉无法形容,她的孩子,她的宝贝……
真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上一口。
孟行止却并不过去,依旧握着萧然的手,他在萧然脸边轻轻亲了一下:“老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萧然轻轻摇了摇头,孟行止的眼泪却是落在她的脸上:“老婆,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宝贝……”
孟行止一直到萧然缝完针,收拾妥当,才随着她的担架床回到病房里,也直到那时候,他才去看了已经洗完澡被舒舒服服包在襁褓里的两个小宝贝。
两个小宝宝都捏着小拳头香甜的睡着,肉嘟嘟的,红通通的,格外的好看。
“怎么……这么红?”
孟行止有些奇怪,米修是白白嫩嫩的,可两个弟弟妹妹却是这样的颜色……
孟太太欢喜不已,瞪了儿子一眼,嗔道:“你懂什么?刚出生的宝宝越是红,长大了就越是白呢。”
“真的吗?”孟行止屏气凝神的望着一对双生儿女,想要低头摸一摸他们的小手小脸,不知怎么的却又不敢,就那样束手束脚站着,惹得孟太太笑起来:“瞧你,吓成什么样儿了,等会儿孩子醒了,你也抱抱。”
孟行止点头答应,却又坐回妻子床边:“伤口还疼不疼?肚子饿不饿?渴不渴……”
一边喂着萧然喝水,一边却又忍不住自责:“早知道剖腹产这样受罪,就让你顺了……”
萧然忍不住想笑,这人,也真是自相矛盾的厉害,可还没咧咧嘴,小腹的刀口就疼的一揪,她忍不住哎呦一声,孟行止吓的脸都白了:“然然,然然你怎么了……”
萧然疼的额上冷汗都滚了下来,孟太太也赶忙叫了护士进来,检查了伤口一番之后,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要注意不要再动着那里了,孟行止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好好躺着,什么都别做,想干什么和我说就行了,知道吗?”
萧然乖乖的点头,还真是疼的厉害,虽然有镇痛泵,但好像用处也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拔导尿管,又是一番折腾,但好在伤口已经不是火烧火燎的疼了,已经能够忍受。
住院了一周,带着两个小宝贝出院,鹿鹿和定宜都来家里看他们,买了好多小孩子的用品,鹿鹿特别好奇,围着宝宝问东问西的,定宜坐在那里依旧是内秀温柔的样子,只是微微笑着,时不时询问萧然伤口还疼不疼,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她……
萧然一一的答着,只是感觉定宜虽然在笑,可眼底却好似蒙着一层哀伤的样子,她上了个心,叫了定宜去一边,温声询问了一句:“定宜,你这段时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定宜摇摇头,可眼睛却湿润了。
她虽然出身不高,可却是家里的独女,父母在家乡那座小城也是有着体面的工作的,自小到大,她虽然不算顺风顺水,可却也从未受过那样的屈辱。
定宜这些天几乎不能回想去任家的那一幕,每每想起来,她都会在夜里哭的不能入睡。
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就要被人那样的糟践?
“我们是好朋友啊定宜,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也好给你出出主意,这样瞒在心里,会生病的。”
萧然依旧好心的劝着,可定宜只是咬着唇摇头。
该怎么说呢?其实也怪她自己,明知道他那样的人一定出身不凡,为什么还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就该与他保持着远远的距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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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也是她自己自取其辱,可是,其实,她真的只是想去看看天晨而已,她也没有任何想法,对于他,只不过是莫名的一些感觉滋生出来了而已,她根本就没有攀龙附会的心啊。
“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不顺,我可以解决的,真的,谢谢你然然,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定宜说着,又是温婉一笑:“本来是来看你和小宝宝们的,是高兴事,我却又给你们添堵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没事儿就好,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了,一定告诉我们,我和鹿鹿都是把你当好朋友看待的。”
萧然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声音安静却又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定宜觉得心头一暖,差点又掉下泪来。
鹿鹿是个跳脱的性子,心思又太单纯,很多事,她不能和鹿鹿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譬如从前偷偷爱慕着霍靖琛,后来渐渐一个人走出来,再如现在,遇上了任司曜……
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在她心里造成的困扰,鹿鹿都是不懂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一样……
定宜以为,她和任司曜之间,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交集了吧,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下班之后,他竟然会在楼下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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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以为,她和任司曜之间,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交集了吧,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下班之后,他竟然会在楼下等着她。
她下早班,那会儿是下午三点多钟,秋日的阳光正好,任司曜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安静沉默,却吸引无数的目光糌。
定宜起初不知道他是在等着她。
看到他站在那里之后,她的心有一刻短暂的凝滞,却终究只是努力克制着,一如既往的轻轻走过。
“定宜。”
他却叫住了她楮。
定宜那时候刚刚走到他的前面,他的声音袭来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像是面对她的每一个病人一样,对他点点头,轻柔开口:“任先生有什么事么?”
任司曜看着她,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安静柔和,可他却仿似能看出她眼眸深处藏着的一团忧郁。
她对他轻轻的笑,可那笑容是客气疏离的,任司曜觉得她好像比上次见面瘦了一些,那一双眼睛,就显得越发的大了。
“上次的事情,很抱……”
他有心说声抱歉,可她却又是一笑,出声打断了:“没关系的,我已经忘了。”
她说完,抬腕看看手表,蹙眉匆匆说道,语气里有些抱歉的味道:“我约了人,时间快到了……”
“那我不耽误你了。”任司曜明白她的意思,“你快去吧。”
定宜点点头,转过身快步的向着医院外走去。
任司曜看她步伐轻盈的走远,仿佛真的有什么急事,也仿佛真的有约似的,她走的很快,没有回头,没有停顿。
可他不知道的是,定宜转过身去那一刻,眼睛就已经红了。
那天去任家做客,是她一生里最不愿意回想的一场梦靥。
她带了小孩子喜欢的礼物去看天晨,车子在任家豪华无比的庄园别墅外停住时,定宜就算性子再怎样的淡然,也为这里的奢华和漂亮吃惊无比。
她想过任司曜的出身了得,却并未料到,他的家境竟然优渥到了这样的地步。
天晨看到她很开心,欢呼着想要跑过来她身边,却被身畔一个端庄娇美的少妇轻轻握住了小手,定宜看到那少妇对天晨轻轻摇头,天晨就撅了撅小嘴,却仍是乖乖的站着没有动了。
她也并未在意,礼貌的与众人打招呼。
被迎进偌大的会客室,管家带着佣人无声的穿梭忙碌,她的面前被放了一杯热茶,她的对面,坐着天晨的母亲,阿姨,还有任司曜的母亲——她是天晨母亲的伯母,天晨也该叫她一声奶奶的。
三个女人皆是气质超群,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几乎瞧不出掩饰的很好的不屑。
“温小姐不是这里人吧?”
任太太放下茶杯,轻轻问了一句,她年过五十,却保养的极好,穿珍珠白的缎子旗袍,头发绾的一丝不苟,流苏的披肩半罩住她圆润的肩,仍能看出她年轻时是怎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