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报复一个炉鼎(122)
这便是有话要和虞幼泱说了。
唐元离开后,虞幼泱理了理下摆,“说说吧。”
李悲秋沉默片刻, “大小姐想先听什么?”
虞幼泱想了想,有件事她确实一直都很在意, 问道:“你是怎么被朱红流骗去的?”
“朱红流……”
再度提起此人,李悲秋言语间愤怒不减, 脸色阴晴不定, “此人好胆识, 巧舌如簧,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我一时不察,竟还真上了她的当。”
他深吸一口气, 缓缓道:“你出生的时候, 寒气随体,小小年纪便是早夭之相,过了没多久,恰好山上发生了……一些事,我为了能讨好师父, 曾用法宝取了你身上的一点血。”
“我的血?”
“是,我想根据你的症状, 想出医治的办法,所以才会取你的血,只可惜你身上的寒气实在诡异,直到被师父赶下山,我也一直都没能想到办法。”说到此处,李悲秋感叹道:“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想办法,所以才会培养出唐元来帮助你,如此说来,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那和朱红流有什么关系?”
一阵沉默过后,李悲秋抬眼看向虞幼泱,神色复杂,“你真的要知道?”
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虞幼泱皱起眉,觉得他真是多此一问。
李悲秋又叹了一声,声音里是浓浓的疲倦。
“朱红流给我看的东西是一截沾了血的衣袖。”
这未免太莫名其妙,虞幼泱疑惑道:“你不会以为那是我的东西吧?”
李悲秋沉默地看着她。
虞幼泱从他长久ῳ*的沉默中莫名读懂了他的意思,她难以置信道:“莫非那上面的血和你留着的血,相溶了?”
但这怎么可能?
可是,除了这一说法,李悲秋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被朱红流骗走?
她迟疑道:“想必是朱红流在给你的那截衣袖上做了手脚。”
“没有。”李悲秋道:“那的的确确是新鲜的、没有被做过任何手脚的人血。我便是再糊涂,也绝无可能会弄错。”
而且这么重要的事,他必定是慎之又慎,然而当时情况就如虞幼泱说的那般,他将法宝里存着的血取了一滴出来,又将那截衣袖上的血提取出来一点,屏息凝神地将两滴血滴在一起。
直到那两滴血相溶。
“……”虞幼泱喃喃道:“荒谬,这怎么可能?也许是什么你没看出来的法器?或者是什么障眼法?”
她慢慢站起身,因为想不明白而又问了一遍,“这怎么可能?”
可凭李悲秋的本事,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会看不出来吗?
李悲秋只是看着,没有说话,等她自己去想。
好半晌,虞幼泱脸色微变。
倘若血没有问题,一切都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朱红流给他的血,是她父母的血。
可是爹爹一直都在沧夷山闭关,即便是出关了她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是……我娘?”
爹一直说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小的时候不懂,后来长大了,再怎么问爹爹也还是这个回答,且每每提到的时候,心情都很不好。
虽然很好奇娘的存在,可爹爹对她来说更重要,她也就不再问,心里一直猜娘是不是在自己出生之后就死了。
他们父女两个在沧夷山上相依为命,有没有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这么久了……原来她真的还有一个娘在。
李悲秋低叹一声,“不错,我也是确认了你的身份之后才猜到的。”
这么久了,他以为那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那……”虞幼泱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娘是不是一直都在朱红流手里?我得去救她……”
“大小姐。”李悲秋喊住她,满脸纠结,“你娘的事,师父一点都没和你说过吗?”
虞幼泱呆呆地摇了摇头,“没有。”
李悲秋低声道:“她的事,师父既然没提,我便也不该多嘴。若我没猜错,那女人现在是在天玄宗,并不是在朱红流手中。”
虞幼泱:“……”
“天玄宗,我记得陈少微说过,你和天玄宗的人一直不对付。”
李悲秋并未隐瞒,直言不讳道:“不错,我有一位师兄,他现在就在天玄宗。”
他的师兄,那不就是爹爹的另一位弟子?
天玄宗又究竟是什么地方,她爹爹的弟子,还有她娘……
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虞幼泱不问,李悲秋就不说,室内一时无声。
过了片刻,反倒是隔壁有声音传来,是陈少微的一声怒吼。
“你非要气死我才行是不是?”
另外还有几声计繁劝架的声音。
燕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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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泱过来的时候陈少微还在骂,甚至见她过来了也丝毫不收敛,像是有意也说给她听。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那往生崖是你能随便跳的吗?你灵力不济,跳下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上不来吗?”陈少微一句比一句声大,“还是说你等着我跳下去救你?你师兄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跳下去只能陪你一起玩完!你就非要这么作践自己?”
当时燕迟跳下去之后,他吓了个半死,抓着虞幼泱的肩膀一顿猛摇,虞幼泱也不知是被他摇得烦了,还是良心未泯,一点人性尚存,总之最后祭出万劫鞭,捆住了燕迟的腰身,硬是把他又拉了回来。